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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感成真了。
我不想罵髒話,我現在只想來一根菸壓壓驚。
紅毛擔保的五分鐘早不知道經過幾次,但我們還沒騎出這條小路。
這條路太長了,長得像是根本沒有終點。
一開始負責騎車的幾個人還有餘力質問帶路的紅毛,但騎到後來大家都閉上嘴巴,壓抑的安靜氣氛籠罩在眾人之間。
事情很不對勁。
如果紅毛沒帶錯路,那就只有一個詞可以解釋這一切。
——鬼打牆。
為了安全起見,我們現在是兩輛車、兩輛車並排。
紅毛和香草的機車在前,班長和總統的在後。
車燈照亮前方,卻遲遲照不出盡頭在哪裡。
我扭頭朝後望,只瞧見一片黑黝黝。沒了路燈的照明,原來馬路上也可以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盤踞在身後的黑暗就像一隻張著嘴的怪物,等我們速度一慢,就要追上將我們吞下。
我認真地注視後面五秒,再次確定一件事,我真的得來一根菸才行了。
看看我的腦子居然都變得這麼文藝,明明以往都只是塞著工作、休假、香菸以及二次元男人們的裸體……對了,還有最近新迷上的女兒。
明明知道事情不對勁,但誰也不想率先開口當出頭鳥,似乎是人們的一種通病。
不過騎著騎著,機車的速度不由自主地慢下來了。
我摸出防風打火機,點燃了一根菸。香菸頂端的橘色火光一閃一滅,我狠狠吸了一大口,再吐出一個完整的小小煙圈。
啊,爽了。
但其他人的表情看上去還是很不爽。
我探頭看向前方,小熊剛好也轉過頭來,一臉要哭要哭的樣子。
可憐的小熊,在臺北被凶宅搞到頭大,回來老家還要碰上鬼打牆。
「小蘇,我們是不是碰到了……」小熊的聲音在風中聽起來可憐兮兮的。
「科學的說法是我們迷路。」我把香菸夾在指間,稍微拉高了聲音,「不科學的說法,就是我們碰上鬼打牆吧!」
當我把大夥似乎想避而不談的三個字一提出來,最前方的紅毛猛地煞住機車。
好在大家的車速都不快,才沒造成追撞的情況。
四輛機車都停下來,所有人都朝我看過來。
我平淡地回視,不時抽口菸,任憑尼古丁的味道在空中繚繞擴散。
「妳……妳少在那邊亂說!」香草白著臉,緊張地瞪著我,「什麼那個打牆,那都是迷信,我們要講究科學!」
「所以我不是提出了科學的說法?」我回答,「而且不叫那個打牆,是叫鬼打牆。」
一天到晚都有陳小姐跟著,我從不覺得那是不能說出的字眼。
「呀!」香草尖叫,好像我說出的是某種十八禁、必須遭到消音的禁忌詞。
「妳們先別吵。」班長跳出來當和事佬,再把矛頭一轉,「紅毛,到底怎麼回事?」
「我……」紅毛的臉色在鐵青和灰敗間交換,原來一個人的臉真的有辦法變化成調色盤,「我也不知道。我之前騎明明都沒問題,我今天騎也很正常……」
「你他媽一句沒問題就沒事了嗎!」總統不爽地用力按一下喇叭,刺耳尖銳的音響反倒讓香草尖叫一聲。
楊咩咩也不悅地沉下臉,「你按屁啊,都這時候了就少嚇到人。」
被女孩子指責,總統似乎覺得沒面子。他面露悻悻,但也沒再朝著紅毛開嗆。
「我真的不知道……」紅毛蒼白無力地重申一遍,冷汗沿著他的臉頰淌落下來,「不然我們直接報警吧。」
「跟警察說我們那個打牆出不去嗎?」香草一點也不認為這是好方法,「你猜他會覺得我們是喝茫了還是嗑藥了?上網求救比較快啦!這條路叫什麼?」
紅毛支支吾吾,老半天都說不出來,看樣子他壓根沒記路名。
「我記得……」小熊這時的聲音對其他幾人簡直有如天籟,「我們騎進這條小路前的第二還第三個路口,有經過天水路和櫻葉路。」
有了確切的路名,大家紛紛拿出手機,打開GOOGLE地圖來查尋。
我不太會看地圖找路,乾脆從LINE裡找出陳小姐的頭像,直接問她現在在哪裡。
然而我發出的句子旁邊出現一個小小的斜箭頭。
那是訊息沒有成功發送的記號。
我檢查一遍自己的網路,打開其他網頁都沒問題,LINE上或臉書也可以看到別人給我的留言,唯獨沒辦法將訊息傳送出去。
不止是限定LINE而已,不管是哪個聊天軟體或社群平臺,我統統無法貼文、留言、傳訊,當然打電話也不行。
但是,小熊剛剛還傳訊問我問題……
我馬上找出小熊的LINE頭像,試著發送了一個問號出去,這次成功了。
「小蘇?」小熊一臉疑問地看著我,「妳幹嘛傳一個問號?」
「我想傳訊跟打電話給其他朋友,但都失敗,傳給妳卻沒問題。」我將自己碰到的情況攤開來講,想看看別人是不是也這樣。
幾個人起初還狐疑地你看我、我看你,接著紛紛低下頭。
再接著,不敢置信的大叫聲證明了大家碰到的狀況跟我一樣。
嗯,某種意義來說,我們幾個現在只能網內互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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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琉璃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