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INT-天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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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我生日快樂……祝我生日快樂……」

　　有些沙啞的聲音幽幽地飄蕩在陰暗空間裡，僅有一根蠟燭燃著微弱的橘紅火光，彷彿隨時會熄滅般不停晃動著。朦朧的光暈將周遭映得昏暗不明，卻也勾勒出一抹細瘦人影。

　　少女下巴略尖，眉毛細細的，凹陷的臉頰讓她的眼睛看起來大得嚇人；套在身上的黑色水手服彰顯她正青春的年紀，可是渾身透出的卻是一股抑鬱。

　　濕淋淋的長髮貼著皮膚，制服有不少地方髒兮兮的，看起來像是跌在地上而沾到了灰塵。

　　少女睜著一雙無神的眼，以緩慢的語調唱著生日快樂歌。

　　生日本來該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可是少女卻隻身一人待在這個幽暗的地方。身前是一面鏡子，鏡子裡倒映出少女身前的蠟燭，以及後方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再往旁邊看出去，就會發現這裡其實是個還算遼闊的天台，周邊圍著鐵絲網。

　　天空是一片深沉的黛藍色，濃得像快要化作液體滴落下來。蒼涼的月光斜斜落下，與昏暗的橘紅火光交相輝映，襯得少女的臉色越發蒼白。

　　白得連臉龐底下的血管都看得如此清晰，彷彿一張蛛網攀附在上。

　　少女身前的蠟燭搖曳著火光的殘影，一滴滴落下的蠟就像是血淚般，令人怵目驚心。

　　她看著鏡中形銷骨立的自己，嘴唇機械性地一張一閤，再熟悉不過的生日快樂歌不斷迴盪在耳邊。

　　「祝我，」

　　「祝妳，」

　　異於少女嘶啞聲音的詭異嗓子忽地在耳邊響起，不知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如同石子丟入水中，頓時在空氣中激起圈圈漣漪。

　　「生日快樂。」

　　最後雙方聲音疊合在一起，一時竟分不清是誰在唱歌了。

　　僅有一人的地方照理說不該出現其他人的聲音，但是少女卻僅是怔了一下，沒有驚慌、沒有害怕，那雙黯然的眸子這時就像是燃起了火焰，光亮得嚇人。她狂熱地看著鏡中。

　　鏡子裡的她身影正在逐漸模糊，像是被糊亂抹過的色塊一般，很快就辨識不出五官了。

　　當最後一字的回音消散於空氣中，少女猛地從口袋中抽出一枝原子筆，筆尖狠狠對著自己的頸動脈插進去。

　　那是要多麼狠絕的力道才有辦法讓筆尖穿刺皮膚、扎進血管之中？一蓬血花從少女纖白的頸子上綻放開來。

　　搖曳不定的燭火嗤的一聲瞬間熄滅。

　　「呵呵呵……」辨識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的笑聲繚繞於空無一人的天台，僅餘水泥地上的蠟燭、蛋糕、鏡子，證明這裡曾經有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