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INT-天聖

斯誇羅的眼神迅速地掃視一圈，算算人數發現有人不在。
「列威呢？」
「睡覺吧，不知道啦！」
瑪蒙一手捏著鼻子，一手還抓著睡覺時專用的小枕頭，他的目光或許是全場中唯一能和綱吉保持平行的。
「咿！真的好臭……斯誇羅你們是從哪裡帶回這個小鬼的？」
「喂喂喂，你自己不也是……老大？」
斯誇羅本來想說「你自己不也是小鬼」，但是那一句話卻因為XANXUS的突然上前而硬生生地折成兩截。

綱吉全身僵硬地仰頭望著向自己大步走近的男人，那一雙赤紅色的眼睛有種難以言喻的可怕魄力。
豆大的淚珠反射性地在綱吉的眼眶裡打轉，差點要掉了下來。他看見墨黑的靴子踩過棗紅的地毯，那跨出的步伐約莫只要五步就能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
好吧，其實只要四步。

綱吉覺得自己的神經就要繃到極限，他從來不認為XANXUS會喜歡一個將他們地毯弄髒的小孩，事實上他也根本沒看過XANXUS喜歡小孩。
籠罩在頭頂上的陰影讓他忍不住閉起眼，停留在眼角餘光的最後畫面是XANXUS伸出手，披在肩上的黑外套就像是昨晚見過的一截夜色。
包括綱吉在內的所有人都要以為XANXUS會直接將這名來路不明的五歲小孩給扔出大門，畢竟瓦利亞的領導者壓根沒學過愛護幼小動物這一門課。

但是事情的發展往往會出乎人的意料之外，而且還是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

XANXUS確實是將人扔了出去沒錯，只不過被扔出的人是站在綱吉身邊的斯誇羅和貝爾。
而且地點也不是大門，而是牆壁上。
劇烈的聲響讓綱吉下意識地瑟縮肩膀，當他張開眼後，映入眼眸內的是兩名摀著頭部、用義大利語咒罵出一串髒話的瓦利亞成員。
帶著濃重腔調的異國髒話聽在綱吉耳裡就像是黏黏稠稠的巧克力，他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至於遭受到重物撞擊的牆壁看起來倒是完好無缺。

將人揮去測試牆壁硬度的XANXUS壓根沒有投給兩名部下一眼，或許他覺得那是浪費時間的事。他面無表情地俯視著在自己眼皮底下瑟瑟發抖的小男孩，棗紅地毯上的穢物使得大廳充斥著刺鼻的味道。
接著XANXUS伸手探向自己的口袋，就像是在裡中摸索什麼，但顯然是找尋不到，這讓他忍不住地嘖了一聲。最後他乾脆扯下外套，蹲下身子，直接將價值不斐的衣物當成手帕，擦去綱吉嘴角以及其他部分所沾到的污漬。

而低沉的男聲同時進入了年輕的彭哥列十代首領的耳中。
「你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的，綱吉？」
棕色的眼睛瞬間瞪得又圓又大，看在瓦利亞的成員眼中這下子簡直就更像一隻小兔子。
斯誇羅和貝爾停下了咒罵，兩道視線飛快地落到綱吉的身上。
「真的還假的？所以那小鬼果然就是綱吉？」
「哇，沒想到我撿到的竟然是正版的小兔子耶！」

等一下，那個果然是怎麼回事？意思是斯誇羅你原本就有猜出來了嗎？還有什麼又叫正版啊，難不成還會有盜版的不成？
莫名其妙的思緒在綱吉的腦袋裡快速迴轉，轉得他幾乎要頭暈腦漲起來，但是下一秒卻又因為察覺什麼地導致猛然當機。
XANXUS現在靠得很近，近到不可思議，紅色的瞳孔和半邊猙獰的疤痕全部過度清晰地收納在綱吉的眼中。他不禁僵硬地眨動了幾下睫毛，終於發現瓦利亞的領導者正屈膝蹲在自己的面前，用那件看起來很昂貴的外套幫他擦去那些髒兮兮的穢物。

綱吉覺得自己的腦袋也許需要重新開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