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繁星大學回到潭雅市的家,再被拉到狐狸村,在這移動的過程當中,嚴格來講,一刻都沒有好好的休息過。即使這結果可以體現出蘇染和蘇冉的行動力實在太有效率,但同時也體現出了另一項事實。
那就是——一刻強烈覺得自己該躺下來,讓身心都放鬆一番。
由夏墨河訂的小木屋是屬於十個人住的屋型,也就是說裡頭不但有附設客廳、廚房,還有好幾間客房可供人挑選。
一選好房間,放好行李,一刻就深深受到柔軟大床的吸引,他毫不猶豫地把自己扔了上去,一點也不在意和自己同間房的室友會是誰。
房裡都是單人床,就算是柯維安,最多也就從自個的床滾下去,用不著擔心他差勁的睡姿會影響到旁邊人。
一刻滿足地閉上眼,打算先瞇個一下,再去狐狸村逛逛。
透過半開的房門,一刻可以聽見走動聲、說話聲時不時的飄了進來。
全是來自熟悉的人的聲音。這個念頭一冒出,不由得令一刻感到格外放鬆。
床舖軟硬適中,房間內還帶點木頭香氣繚繞,身體就像被溫柔的暖流包圍,意識逐漸越飄越遠……
一刻即將睡著了,他希望一小時內都別再有人來打擾他。可惜上天似乎沒聽見他的願望,也可能是因為那個「有人」,就正巧是上天,天帝的女兒。
下一剎那。
「一刻!」
粉色的嬌小身影有如一顆炮彈,爆發力十足的撲向了床舖上的白髮男孩。
那一瞬間,一刻清晰地體會到何謂內臟差點被擠壓出來的感受。他就像砧板上的魚彈震起來,然後再重重地倒回床舖裡。
徘徊不去的衝擊感,讓一刻一時半會都擠不出連貫的句子,髒話全堵在喉頭。
一刻身上的沉甸甸重量像是沒瞧見他發白的臉色,伸出小手揪住他的衣領。
「起來了,一刻!妾身親自來叫你是你的榮幸,繼續裝死對淑女來說就太失禮啦!」織女趾高氣揚的大聲道:「起來起來,再不起來,妾身就要罰你做一個特大號的布丁蛋糕給妾身吃了!」
「吃……吃你妹啊!」一刻奮力地撐起身體,也不管這突來的動作讓織女驚呼一聲,險些滾落,堵在喉頭位置的髒話終於衝了出來,「妳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淑女?哪個淑女會壓得人內臟差點跑出來?妳該死的又變重了對不對?我明明千交待萬交待,不准妳吃那麼多甜食,妳他媽的都當耳邊風了嗎?啊?」
「居……居然說妾身變重……」織女震驚不已地瞪著一刻,纖細的肩膀微地顫抖,「這實在是比失禮更失禮……妾身、妾身的身材明明就是如此濃纖合度,該凹的該凸的都……」
「但現在只是一個前後不分的洗衣板蘿莉。」一刻無情的說。
織女張著嘴,像是大受打擊地僵住身子,肩膀更明顯地一抖一抖。
就在一刻幾乎要升起罪惡感的瞬間——
「好痛!」一刻慘叫,他的手臂被人猝不及防的咬了一口。
「太過份了,一刻!妾身才不記得自己有把女兒教成這麼不懂禮貌的孩子!」
「幹!就說誰是妳女兒了!給我住口和住手!」
床上的一大一小無可避免地扭打成一團,誰也沒注意到門口站著幾名觀眾。
「唔,雖然一刻同學和織女大人這樣很可愛,但我們是不是該提醒他們一下……」夏墨河的話語倏地收住,轉成一抹傷腦筋的微笑。
柯維安正一臉又嫉妒又羨慕地望著床上陷入混戰的身影,手上的手機則是以驚人的速度不停地連連拍照。
牛郎的表情截然相反,看上去既滿足且欣慰,桃花眼彎成溫柔的弧度,偶爾還是能聽見他呢喃著「母女情深」之類的句子。
不,應該要說母子,而且情不情深也有待商量。
夏墨河「哎呀哎呀」地發出輕笑,眸裡是懷念的情緒躍上。身在國外留學,和一刻等人經歷過的神使生活每每令他想念不已。
當然,更正確的說法是,他想念他的朋友們。
阻止床上一大一小戰爭的,是乍然響起的敲門聲。
咚、咚、咚。響亮富有節奏的音響頓地讓一刻和織女不約而同停下動作,形成一個古怪的姿勢。
一刻抓住織女的兩隻手腕,織女的腳丫子踩在他的肩膀上。在前一秒,那隻小腳險險就要踩上一刻的臉。
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敲門的那抹人影。
「一刻、織女,我們該出門了,否則會趕不上時間。」蘇染清冷的嗓音像河流似地繞過眾人心頭,同時也令他們驀然想起本來的目的。
「什麼趕不上的……我們有要幹嘛嗎?」只有一刻一頭霧水的問。
「厚!部下三號,都是你害妾身差點忘記了!妾身就是要來叫你起床出門的!」織女睜大杏眸,一臉「你看看你」的指責表情。
「屁啦!從頭到尾妳就只有把我壓得快死了!」一刻將織女一把拉開,怒視著留給他多圈牙印的兇手,但很快又把目光轉向。與其等待那丫頭把事情講清楚、說明白,他還不如直接問蘇染,「所以我們到底要幹嘛?」
「逛狐狸村,還有看表演,四點半正好有一場大型的。」蘇染說,「是狐狸的遊行舞蹈。」
「人扮的狐狸。」蘇冉分毫不差地把話接了下去。
這剛好也解了一刻的心中疑惑。他剛真的在想,狐狸村不是沒有真的狐狸,那哪來的狐狸遊行還跳舞?
「一刻,動作快點,不能讓淑女等太久的。」織女伸出食指,義正辭嚴的說道。而當窗外隱隱傳來了大鼓擊打的聲響,那張美麗的小臉蛋立刻染上心急,「一刻快點啦,太晚的話,位置會被搶走的。喜鵲雖然先過去了,可是她只有一個人,萬一沒辦法佔到太多空位,我等就不能好好欣賞了!」
「那妳也先過去不就好了?」一刻耙耙頭髮,隨口回答,接著卻發現織女噘著嘴,雙手抱胸。
一刻納悶,他是說錯了什麼嗎?怎麼忽然像鬧脾氣似的?
「小白,你太遲鈍啦。」柯維安跑到一刻身邊,竊笑地和他咬耳朵,「織女大人就是想跟你一起嘛,其實我們大家都是喔。」
一刻一愣,隨後給人不可親印象的臉孔柔和下來。他像要掩飾情緒地咳了一聲,手掌看似粗魯地揉揉織女的頭髮。
「走啦,不是要去看什麼表演……你們一群人堵在房門口,我也沒辦法出去好不好。」
「走走走,快走吧。」織女的雙眸大亮,欣喜地笑開來。她一馬當先奔向牛郎,後者自然不過地蹲下身,將那抹小身影疼愛地抱起。
「妾身的部下們,跟著妾身出發吧!」織女活力旺盛的舉高小手,發號施令。
「別把所有人都當妳部下啦!」一刻在後頭沒好氣的罵,嘴角卻掩不住笑意。
一刻推推柯維安,示意他也跟上去,自己則是回頭檢查窗戶有沒有上鎖,重要隨身物品有沒有落下。畢竟在這種觀光園區,也是可能有小偷趁機闖空門的。
一刻發現自己另一邊的窗戶還沒關上,他大步走過去,眼角瞄見門口還有兩抹人影待著。
是蘇染和蘇冉,他們在等他。
就在一刻要關起窗扇的剎那
嘻,呵呵,今天好熱鬧呀……
清脆的小孩子笑聲驀地進入耳畔,那聲音聽起來太稚氣,難以分辨出性別。
一刻的動作一滯,緊接著他猛地再拉開窗扇。
二樓外面沒有陽台,當然不可能有人站在外面,可是底下也沒看見任何疑似孩童的身影跑開。
什麼人都沒有。一刻怔然地望著窗外,隨風送來的只有鼓聲、吆喝聲和富有節奏感的模糊樂聲。
是錯覺嗎?一刻驟著眉頭,重新將窗戶關起。
「一刻?」身後是蘇染的詢問聲。
一刻本來是要說沒什麼事的,可是等他回過頭,準備好的句子卻堵在喉嚨。
一刻看見蘇冉摘下一邊的耳機,藍眸安靜仿如又透著凌厲。
一刻的瞳孔瞬時收縮,他聽見黑髮藍眸的男孩說:
「有聲音,不對勁的聲音。」
蘇染的眼神也在霎時浮上犀利。
一刻和蘇染絕不會懷疑蘇冉的話。因為蘇冉他,「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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