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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的等待對於貝洛切爾與野薔薇而言不算長,瞇著眼小憩一會兒之後,就聽到門板被推開的聲音,緊隨其後的是數道腳步聲的出現。

狹長的金色獸瞳自動略過走在前頭的男人與小男孩,在看到那名一身紅黑服飾的小女孩踏出大門,牠不由得一征。

「小姐,發生何事了?妳的眼睛怎麼都變蚊香眼了?」貝洛切爾忙不迭立起身體,關切的迎了過去。

「吾,吾只是有點頭暈腦漲而已。」艾草原本想摀住臉把自己的表情藏起來,不過在看到黑色大狗的毛髮軟綿綿的,好像很舒服,她驀地環住了貝洛切爾的脖子,將小臉蛋埋了進去,好讓心情平緩下來。

貝洛切爾一時間反應不能,當意識到自己正被艾草緊緊抱住的時候,一陣熱氣頓地從脖子直向上衝。一向予人優雅從容形象的男人,此時無比慶幸自己是恢復了地獄犬的姿態。

另一頭的川芎則是揉按著太陽穴,滿腦子藍采和的資料塞得他有點痛苦。他並不想知道那小子何年何月何日做了什麼事,也不想知道曹景休帶藍采和去哪邊旅遊。

腦袋似乎還在嗡嗡嗡的作響,川芎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這時候就不免怨念一下打從進屋之後就自動陷入睡眠狀態的張果。

或許是看出川芎不滿的眼神,黑髮黑眼、相貌清冷俊秀的小男孩淡然說道:

「我對藍采和的事情不感興趣,也不想聽。」

「老子看起來就像有嗎?」川芎齜著牙,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卻沒想到下一秒張果又說。

「我只對你的事有興趣。你想要知道我什麼時候對你告白,第一次約會,第一次接吻,我都可以告訴你時間。」

川芎張著嘴巴,不只是聲音出不來,一張臉更是瞬間像是有火在燒,整個漲得通紅,頭頂彷彿都要冒出熱氣了。

「你……我……」川芎結結巴巴的說,但擠了幾個字就放棄。他乾脆摀住臉,多想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張果踮起腳尖,在川芎的頭髮落下一吻。

「天啊!野薔薇!看,人獸!還有戀童!」南瓜手偶如同發現了新大陸般的大聲嚷嚷,「馬賽克,馬賽克在哪裡?這遊戲是全年齡的對吧?」

地獄犬金燦的眼瞳以及小男孩清冷的黑眸,不約而同的射出冷厲視線,如同寒冰一般,扎得南瓜手偶驚恐不已。

「細細,你真的太多話了一點。」野薔薇的面前憑空出現一顆盛滿水的巨大泡泡,在南瓜手偶還沒有意識過來的時候,將它一頭栽進泡泡裡。就見南瓜手偶驚慌失措的揮動小短手,嘴巴旁邊不斷的冒出小泡泡。

金瞳與黑眸的視線又收了回去。

「咕野……咕薔薇……咕嚕咕嚕……咕嚕……」南瓜手奮力的在水裡掙扎,只是每說出一個字,伴隨而來的是更多的泡泡。

眼見第一椿南瓜被淹死的案子就要發生,川芎忍不住咳了一聲,試著提醒一下有著栗子髮色的纖細少女。

「野薔薇,妳家的南瓜快要溺水了。」

「放心,細細水性很好的。」野薔薇柔聲說著,一雙漂亮的眼瞳充滿真摯;然而在泡泡裡載浮載沉的南瓜手偶卻露出了更加驚恐的表情。

「吾覺得,細細看起來有生命危險。」從地獄犬的頸窩處抬起頭來,艾草黑澈的眼底透出一絲憂心。

「它最近在練蝶式呢,需要兩手不斷擺動才可以……好吧,看在林先生與艾草的份上,這次就放過你了。細細,你運氣真好。」

野薔薇輕抬右手,纖白的指尖往著泡泡表膜一劃,就聽到啵的一聲,泡泡瞬間破裂,承載在裡頭的水嘩啦地流了出來,卻一滴也沒有濺到野薔薇衣角。

「咳……呸呸呸!」喝了一肚子水的南瓜手偶發出劇烈的嗆咳聲,兩隻小短手則是拼命擰著濕漉漉的衣服。

「好了,各位。」野薔薇絲毫沒有搭理自己的手偶,而是看向了川芎等人,「接下來……你們想要前往哪個關卡呢?」

 

蓊鬱的叢林中,一條土黃色的小道蜿蜿蜒蜒,除了蟲鳴鳥叫、樹葉的沙沙摩挲聲之外,還響起了一行人的腳步聲。

川芎邊走邊看著地圖,上頭正標示著顏色各異的七個小點,他注意到由曹景休負責的灰色圓點已經被打了一個叉,顏色也比先前來得黯淡。

換句話說,只要闖完一關,代表該關卡的圓點就會被做上記號。這是川芎詢問過野薔薇後所得到的答案。

雖然在灰之關的任務是看似悠閒的喝茶吃點心,不過再聽上一輪藍采和的事蹟,川芎絕對是敬謝不敏。

「川芎大哥,接下來的去處可有打算?」

還帶著稚氣卻顯得老成無比的音線響起,拉回了川芎的注意力。他轉過頭,看到坐在地獄犬背上的艾草正瞅著他不放。

那雙黑若深潭的圓眸讓人想到初生幼鹿,那般的毫無防備,川芎忍不住揉了揉艾草的頭髮。

而艾草也不抗拒,甚至微微地瞇起了眼,像是很喜歡這樣溫柔的碰觸。

「我在想,也許我們可以先去紅色圓點的所在地。」

川芎一邊說著一邊收回手,改而指著地圖上的小點,與艾草邊走邊聊,只是走了沒幾步,他就注意到有誰脫了隊。

「喂,張果,你停下來幹嘛?」川芎擰著眉,回頭看著還佇在後方的小男孩。

黑髮黑眼的俊秀男孩仍舊面無表情,相比起艾草的那雙眸子還會透出不少情緒,張果冷澈的鳳眼簡直是令人難以捉摸。

「那個會變身的小男生是怎麼了,肚子痛嗎?」南瓜手偶在野薔薇耳邊竊竊私語,就怕音量不小心過大,被對方聽了去,換來的就是被分屍的下場。

當在場眾人都對於張果的停滯不前感到詫異時,川芎卻無奈地嘆了口氣,將地圖交給艾草,自己則是邁開大步往張果走去。

「真是的,鬧什麼彆扭。」他一邊嘀咕,一邊伸手揉著張果的黑髮,「這樣你滿意了嗎?」

張果小幅度的點了點頭,牽住川芎的右手,宣示主權意味的說:「我的。」

「好好好,都你的。」川芎認命的回道。對於仙齡不可考,但是心智年齡有時候會跟小孩一樣無理取鬧的戀人,他已經太清楚要怎麼安撫對方了。

張果很滿意的跟著川芎回到隊伍裡。

貝洛切爾轉過頭,看了眼牽著手的黑髮男人與小男孩。雖然在參與遊戲前,有大略耳聞過兩人的關係,而賽米絲又是一所風氣開放的學園,跨性別與種族的戀愛根本不是問題。只是看著那名人類如此縱容真身是白髮仙人的戀人,貝洛切爾還是有絲羨慕。

驀地,一隻柔嫩小手無預警的撫上貝洛切爾的頭。

「小姐?」貝洛切爾征了下。一方面對於艾草的主動碰觸感到欣喜不已,一方面卻也納悶於她突來的舉動。

「吾只是覺得,貝洛切爾情緒似乎有些低落。梁炫說過,吾如果摸摸對方的頭,會讓那人的心情變好。」

地獄犬滑順的黑色毛髮讓艾草禁不住又多撫摸幾下,但隨即她就像意識到這樣做似乎將貝洛切爾當成了寵物看待,忙不迭縮回手,凜然的白皙小臉透出難為情。

「沒關係的,小姐,妳可以再多摸摸我。」狹長的金瞳透出了柔軟,貝洛切爾柔聲說道,「妳這讓做會讓我非常、非常的開心。」

艾草聞言,蹙起的眉宇頓地鬆展開來,小小的笑弧綻在唇畔。

「真好呢,我也……想讓黑荊棘摸摸頭。」野薔薇看著互動融洽的兩組人馬,心底也跟著浮現一抹穿白袍的高挑身影。

一時間,森林裡的氣氛顯得柔和許多,就連南瓜手偶都不由得暗暗希望,自己也可以遇到另一名南瓜美女手偶。

只是粉紅色的泡泡飄起沒多久,就被野薔薇悠悠的嗓音給敲碎。

「細細也想被摸摸頭嗎?我可以完成你的願望呢。」

南瓜手偶抬起頭,一瞧見野薔薇握在右手的小槌子,立即發出淒慘尖叫,兩隻小短手拼命揮舞著。

「不────!野薔薇妳根本是想敲碎我的頭啊!救命!有人要殺南瓜啊!」

南瓜手偶拔高的尖叫迴盪在樹林裡,驚得一批鳥兒振翅飛起,不過在換來張果冰冷的視線後,立即被迫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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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琉璃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