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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起碼有一小時都不想再理會曲九江。
媽的，他好好在洗手臺前刷牙洗臉，結果有個傢伙硬要湊過來，還搞出一齣壁咚。
壁他媽的壁，難道不覺得這壁咚充滿味道嗎？
對此曲九江也很有意見。
公共衛浴這禮拜就是他們寢室負責打掃的，雖然很不情願做這種事，但他也不可能放著一刻一人獨自去面對。
總而言之，這禮拜的廁所、浴室絕對都很乾淨，不可能有什麼味道。
如果有，那就是一刻推脫，不想跟他來一些親密接觸。
倘若讓一刻知道曲九江內心在想些什麼，恐怕他會不顧男男朋友之情，一巴掌往曲九江的後腦杓搧下去。
就、說、了，誰他媽想在廁所裡被壁咚啊！
不管兩人的心思如何，清明之旅……說錯了，河中人魚查探之旅還是按照計畫開始了。
搭乘大眾運輸前往目的地是一個方式，但曲九江一向厭惡人多，他昨天就先跟家裡借了車，開到宿舍旁的停車位放著。
似乎是感受到兩位室友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柯維安縮縮身體，不敢貿然地往前面座位湊，免得遭受無妄之災。
曲九江冷著臉，一刻同樣也臭著一張臉，看起來真的就是一對冷戰中的情侶。
假如他們十分鐘後手沒有自然而然又搭在一起的話。
柯維安看見這一幕，他再次縮回身體，只不過這回的表情比較接近「早知道就別為他們倆瞎操心了」。
「對了小白，我師父給的資料，你看完了嗎？」
「你是說卡片的那四句話嗎？」一刻對此很想大翻白眼，「一眼就掃完了好不好？」
所謂的資料，就是張亞紫那天變出來的卡片。上面除了「河中人魚」這幾個大字做為主題之外，底下就只列出傳聞的地點、路線跟人魚的可能出沒時間。
簡單來說，卡片格式就是長這樣的——
報告主題：確認一下河中人魚是否存在。
出沒地點：可能是晴雨鎮的未聞河。
如何抵達：請下載神使公會開發的導航ＡＰＰ。
人魚可能出沒時間：看運氣。
從這些短得不能再短的說明中，幾乎能嗅出書寫人嫌麻煩的態度，彷彿連多留一個字都不願。
「晴雨鎮……晴雨鎮我有聽過。」柯維安將地名在嘴裡咀嚼一遍，「不過未聞河就真的是第一次聽說了。師父給的那個ＡＰＰ我有下了，依照它給出的路線，我訂了鎮上離那條河最近的旅館，只是未聞河到底是個怎樣的地方啊……」
「你沒查過嗎？」一刻回頭問道。
「只先做了晴雨鎮的功課，適合哪邊約會我都有查好了。」柯維安笑嘻嘻地說，「雖然師父要我們做報告，但雙約會才是這趟假期的重點嘛，我這就來上網搜看看未聞河的消息。」
柯維安馬上想掏出手機，卻發現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時被另一隻手掌覆蓋在上面，他慢慢地從手看向了手的主人。
腦袋幾乎要碰觸到車廂頂端的黑令回望過去，「你好像，很想要。」
「想要什麼？」柯維安發誓自己真的解讀不出黑令語言，他只覺得滿頭問號。
「你剛在看他們，」黑令的語調慢得像是隨時會睡著，「的手。」
他們的手？誰的手？柯維安的腦袋裡跑過這幾個疑問，緊接著他霍地領悟過來，目光再一次轉向駕駛座與副駕駛座之間。
不久前，曲九江的手和一刻的手，確實是疊在一起的。
只交疊了一會兒就放開——畢竟交通安全，人人有責。
柯維安不敢置信地壓低音量，不想被前面的人聽到，「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在羨慕小白他們的？不不不，你還是別講，求你別開口。」
柯維安敢用安萬里收藏的小黃書來發誓，黑令絕對會說……
「兩隻眼睛都看到。」黑令還是說了。
「靠，我就知道……」柯維安用另一隻手拍上額頭，發出響亮的一聲，「我背包裡有葵花子，自己拿去吃，然後別吵我，我要徜徉在網路的大海裡面了。」
黑令覺得柯維安一定還想多握一下手，所以他足足等了五分鐘之後才鬆開，安靜地當起一個吃葵花子的倉鼠星王子。
柯維安專心地抱著手機，輸入了關鍵字，結果跳出的一大串資料全不是他想要的。
網路上並沒有關於未聞河的介紹。
柯維安不信邪，用各種關鍵字組合試圖尋找，但還真的一無所獲。
「不可能吧？」柯維安震驚了，「都是網路時代了，竟然還有東西是網路上查不到的？」
「你傻了吧，神使公會不也查不到？」一刻吐槽。
「這麼說也是……」柯維安摸摸鼻子，「肯定是被隔壁的兒童節壽星影響，導致我的智商一時間下降了。」
一刻無言地看著柯維安，實在很不想提醒他，他隔壁的兒童節壽星可是個貨真價實的天才。
不論是靈力上、體能上，或者是學業上。
既然未聞河查不出個所以然，柯維安也很乾脆地放棄了。他注意到身邊忽然冒出了女孩子的聲音，不由得好奇地往黑令那湊過去。
黑令自然而然地將手機螢幕展示給柯維安看
柯維安沒想到黑令正在看直播，直播間的名字簡單粗暴地寫著「黑鳥的占卜房間」。
畫面上，披著黑斗篷、把半張臉都遮住的女性手裡捧著一顆水晶球。長長的粉紅色髮絲綁成雙馬尾，垂落在她的胸前。她的皮膚很白，是那種不健康的病氣蒼白，聲音很年輕，聽上去才十幾歲。
那名少女的音量細小，莫名地還自帶一絲陰森感。
柯維安將音量調大，正好聽見她說——
「今天出遊，剛好是四名男性組合，裡面有處女座、白羊座和金牛座的團體，這個假期的運勢，凶。金牛座，小心有魚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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