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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許多人都有過類似的經驗,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什麼,而且似乎是相當重要;但是在經過一整天的努力思索,卻連點邊際也捕捉不著,最後只好做出結論安慰自己:

 

大概是我記錯了。

 

又或者是。

 

一定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吧。

 

 

澤田綱吉如今也有著同樣的煩惱。

 

 

「啊啊,好像忘了什麼,可是偏偏又想不起來……」

 

雖然平日被人蠢阿綱蠢阿綱的叫,但真正身份是彭哥列十代首領的棕髮男孩正雙手托住下巴,喃喃的吐出句子,雙眼是沒有焦距地望著窗戶外,周遭的聲音被隔絕在耳外。

 

當然上述的隱藏身份只是讓他本來就不平順的生活變得像是有人踩下失速的油門,在人生的道路上一路狂飆。綱吉到現在仍舊懷疑踩下油門的是命運之神,還是連命運之神也要退避三舍的家庭教師。

 

時間於是在不知不覺間就這麼流逝。

 

當宣告返家時刻的鐘聲響起時,頓時可以聽見各間教室紛紛地傳出了學生們離開座位震動桌子以及椅子被靠攏的音響,當然2A的班級也不例外。

 

平常吵吵嚷嚷的教室很快地就空了下來,擦得乾乾淨淨的黑板受到窗外夕陽的影響在反著光,靠窗的最後一排位置讓金黃色的餘輝籠罩其中,空氣彷彿也被染了色,能夠瞧見清潔板擦後殘留下來的粉筆灰正在轉出小小的旋。

 

令人不由得打了一個噴嚏。

 

綱吉揉揉鼻子,像是因為自己的噴嚏聲才終於回過神來地開始收拾起書包。他的動作慢吞吞的,神色也顯得心不在焉,身邊則是難得地沒有圍上獄寺和山本。前者今天請假,估計是和碧洋琪昨日來訪脫不了關係,後者則是跟隨棒球隊到校外參加比賽。

 

偌大的教室內現在就只剩下綱吉一個人而已,安安靜靜,偶爾發出一些零星的聲響。窗戶外邊是運動性社團放學後的活動開展,熱鬧得和教室成反比,那一排關起的窗戶就像條界線地切割出兩個世界。

 

綱吉還是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忘了什麼事,應該是相當重要,可是再怎麼絞盡腦汁,向來就不是非常靈光的腦袋依然是一片空白。

 

是和什麼東西有關嗎?還是和什麼人有關?綱吉抱著胳膊苦苦思索,這種奇異的違和感從今天一早就哽在他的心頭苦惱他至今。然而想來想去,卻又是什麼也沒有。

 

 

「……算了,大概是我記錯了。」

 

最後綱吉還是放棄地吐出一口氣,決定將那份感覺歸咎是被自己的家庭教師以著和人道沾不上半點邊的彭哥列式訓練連日壓榨而產生出來的錯覺。

 

不,別說是半點了,根本是連一公釐也談不上。

 

綱吉習慣性地在心裡頭吐著槽,同時又更加肯定「有什麼被遺忘」的這件事本身只是自己神經敏感,畢竟今天可是難得和平的好日子啊。

 

早上的時候不但不是被家庭教師的子彈叫起,掀開棉被時也沒有發現平時會自動躺在身邊的人型鳳梨;餐桌上同樣是安安靜靜,不見手榴彈和餃子拳法來往的攻擊;更不用說是一日數次的廣播召喚罕見地失去成為無聲無息。

 

真的是太和平了。

 

雖然這麼說對獄寺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偶爾能這麼清閒地度過,沒有人跟前跟後就連上廁所也要一併跟進真的是太好了。當然對山本也不是有哪裡不滿,只是有時候總覺得對方搭在肩膀上的手是不是太久了一點?

 

就算繼承了彭哥列血統的超強直覺,但是年輕的十代首領在情感上似乎是極端的遲鈍。

 

綱吉伸伸懶腰,活動下一整天坐著不動有些發酸的筋骨,從眼角邊瞥見窗外校門口的方向好像仍有學生聚集尚未散去。

 

疑惑地挑挑眉毛,但又覺得和自身無關地聳聳肩膀,綱吉抓著書包慢慢踱步地離開教室。

 

長長的走廊早已毫無人跡,僅有金黃色的夕陽光輝自一邊的玻璃窗戶傾洩而入,和影子一塊地將地面分割得七零八落。

 

真的是太和平了。

 

綱吉忍不住在心裡第二次的感嘆,卻不知道自己的家庭教師這時候正在家中喝著Espresso咖啡一邊嘲弄地彎起唇角。

 

「如果就這麼和平結束那這個故事也用不著演下去乾脆一槍斃死作者算了,蠢阿綱。」

 

 

所以當綱吉將操場上社團熱血的喲嗬聲拋到後邊,慢吞吞的晃到校門口附近時,瞧見了從教室裡就發現到的學生人群仍舊逗留在大門邊,如果是平時早該散光才是。

 

綱吉困惑地撓撓頭髮,阻擋在面前的制服背影和低於平均值的身高讓他不能好好地看清楚到底門外有什麼東西吸引其他學生佇足不去,倒是充滿膽顫心驚意味的竊竊私語不時飄來,讓綱吉或多或少也捕捉到幾個關鍵句子。

 

「太可怕了,我們學校外面為什麼會有那種人物?」

 

「他臉上的疤好嚇人……」

 

「而且眼睛是紅色的,那是有色鏡片嗎?」

 

「該不會是來尋仇的流氓?」

 

「什麼流氓?那根本是黑道老大……咿!看過來了、看過來了……」

 

疤、紅色的眼睛、黑道老大。

 

綱吉愣了一愣,怎麼覺得這些字眼組合起來莫名的熟悉,簡直就像是,

 

「你躲在後面到底是在幹什麼?」

 

不耐煩的低沉男聲直接在綱吉的面前落下,原本還堵在校門口的並中學生頓時受到驚嚇地呈鳥獸散。

 

綱吉抬起頭,瞪大眼。

 

XXX……XANXUS?!」

 

「是XANXUS,你的重音放錯位置。」

 

XANXUS板著臉糾正,那張本來就不可親的嚴肅面容嚇得連警衛室的警衛也不敢上前多加關切,即使在他人的眼裡這一幕看起來就像是兇惡萬分的男人正在威嚇可憐落單的國中生。

 

「喔,XANXUS……對了,為什麼XANXUS會……!」

 

啊。

 

下意識要脫口而出的問句在一瞬間停在舌尖處。

 

沒有漏聽一字的XANXUS險惡地皺起眉,隨即一言不發地將滿臉心虛神色的男孩一把拎起,大步走近就停在校門外的黑色轎車。

 

守在車外的司機一見到兩人立刻恭敬行禮,不敢稍有怠慢地迅速拉開車門。

 

XANXUS將綱吉塞進車廂內後再跟著坐進,簡短地下達開車的指令。

 

目前是並盛國中三年級同時也是彭哥列十代首領的澤田綱吉終於想起自己是忘記什麼事,他偷覷著隔壁XANXUS嚴峻的側臉,然後顫顫兢兢地摸出口袋裡的手機,再顫顫兢兢地切換到訊息的螢幕。

 

明天放學我去接你。

 

那是XANXUS昨晚傳來的簡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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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琉璃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