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老子說清楚,這見鬼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確定客廳裡的說話聲不會被宮莉奈聽見,一刻放下織女,眼角惡狠狠地往上吊,大有一副「妳不說清楚就別想走」的兇狠氣勢。

 

「真是的,一刻,幾天沒見面,你對待妾身就是用這種方式嗎?」織女沒有先正面回答一刻的問題,她撫了撫起皺摺的裙面,接著用指尖輕按眼角,稚氣的面容上浮現一絲傷心,「妾身真是難過,難過到必須現在回去吃掉妾身的奶油小餐包才行。對了,記得再幫妾身泡一杯可可亞,要加小棉花糖。

 

「白毛,給我一杯現搾柳橙汁,渣要記得濾乾淨。」喜鵲趴在織女的頭頂上,雙手托著下巴。

 

「渣你的蛋,搞清楚這是我家。」一刻陰惻惻地從唇間擠出字,「誰敢再講這些廢話,當心我把妳們倆都扔出去。現在立刻馬上,把這一切都給我解釋清楚,包括妳為什麼會變成我妹,織女。還有妳這幾天到底是消失到哪去了?」

 

「哎?難不成一刻在擔心妾身嗎?」織女眨巴著眸子,小手交握在胸前。她原本以為自己會得到一頓怒罵,或是真的被拎提起來丟到一邊去。

 

但是面前的白髮少年卻像是被觸中了某種開關,猝然地扭過頭,眼神尖利像是要噴火。

 

「該死的最好老子不會擔心!」一刻幾乎像是炸毛的野貓,他咬牙切齒地低吼,「妳沒消沒息的不見那麼多天,天知道妳昏迷後會發生什麼事?妳是不曉得要捎點訊息給我們嗎?妳是真的要讓人擔心死嗎?妳這混帳小鬼!」

 

用力地忍下想捏上織女臉頰的衝動,一刻將自己重重地扔到沙發裡坐著。他吐出一口氣,五指耙梳了一下自己的白髮,他別開臉,不肯面對著織女。

 

半晌後,他才又平板的擠出話,「尤里和夏墨河都在擔心妳,蘇染他們也是。」

 

「喂喂,白毛,你不覺得你管太多了嗎?」喜鵲氣鼓鼓地飛到空中,「織女大人只是去休養身體,憑什麼要跟你們這些人類報備?」

 

「夠了,喜鵲。」織女開口,她朝喜鵲投去警告的一眼,要她別再說下去。

 

喜鵲不平地鼓起臉頰,雙手抱胸,故意對著一刻的方向大大地哼了一聲。

 

「那個啊,一刻……」織女垂下眼睫,視線盯著自己的繡花鞋,「其實妾身不是故意不聯絡的,妾身只是太累……不知不覺就睡了那麼多天……一刻?」

 

感覺到自己的頭頂忽然傳來些許的重量,織女打住話,仰起小臉,瞧見白髮少年就站在她眼前,大手放在她的頭上。

 

「這些話記得去跟尤里他們說。」一刻說道,眼神依舊銳利,卻沒了先前的火氣。

 

織女一看就明白一刻已經不生她的氣了,她立即點頭表示承諾,好上司是說到做到的。

 

「回廚房吃早餐吧,我再弄杯牛奶給妳。」一刻揉了揉織女的頭髮,像是想對剛才的怒吼做為彌補。

 

織女頓時露齒一笑,「給妾身一杯可可亞吧,要加小棉花糖才行,溫度則要七十度,妾身不喜歡太燙也不喜歡溫溫的。」

 

「……」一刻沉默,揉著她頭髮的動作停下,最後他用一個字表示了他的心聲,「幹。」

 

一回到廚房裡,宮莉奈馬上就迎了上來,擔心的眼神在一刻和織女的身上來回巡視,一副有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的模樣。

 

直到這時,一刻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居然都忘記問了,為什麼織女莫名其妙的就變成他妹!

 

「白癡,當然是織女大人做的呀!在那個人類的記憶上,蓋上另一個印象就可以了。」一刻的髮根傳來被拉扯的刺痛,喜鵲揪著他的白髮,一臉鄙夷,「這麼簡單的事都要想嗎?果然是笨蛋白毛,腦袋只裝白毛!」

 

一刻的額角蹦起青筋,他又不是M,最好聽見這話還會很開心。他拎起霸佔在頭頂上的小人影,看也不看地就往廚房外扔。

 

「小一刻,有什麼東西嗎?」宮莉奈困惑地跟著看向門外,但什麼也沒瞧見。而隨即的,她忽然白了臉色,使勁地抓住一刻的手臂,「難、難道又有小強了嗎?」

 

「沒有,沒有蟑螂,沒有小強。」一刻翻了下白眼,安撫著看起來隨時想跳到椅子上的年長女性,「莉奈姐,妳要是學著把那些吃完的東西扔到它們應該待的地方,就不會有蟑螂了。」

 

「唔,可是我覺得它們就是想待在地板……啊哈哈,我什麼都沒說。」宮莉奈無辜地擺出一個笑臉,趁堂弟的臉色變黑之前,一溜煙地回到餐桌前坐好。

 

一刻也拉了張椅子坐下,看著面前豐盛的中西式早餐,他皺緊了眉頭,「所以這又是怎麼回事?莉奈姐妳買回來的?」

 

「不是小一刻請朋友先幫忙買的嗎?」宮莉奈狐疑地望了過來,手裡還抓著一個咬一口的饅頭。

 

「朋友?蘇染?蘇冉?」一刻反射性只能想到自己的兩位青梅竹馬,但剛說出口他就先在心裡否決掉這個答案。如果是蘇染他們,不可能放下早餐就走,而且他也不記得自己昨晚有請他們幫忙買早餐。

 

「不是蘇染他們啦,就小一刻你前幾天帶回家的那位……叫什麼來著的?」宮莉奈認真地思索著。

 

一刻知道她在說誰了,「……江言一。」

 

「江言一?!」這次發出驚呼的人是織女,她睜圓眼睛,本來要咬下的麵包忽然也不知道該不該咬下了,「那個金毛的?妾身居然吃下一刻敵人送來的食物!」

 

「誰跟他敵人?別在莉奈姐面前亂說話。」一刻拍了一下織女的腦袋,壓低聲音地說。他可以理解為什麼織女會有這樣的反應,因為那位江言一,就是當初追著一刻跑,非得要分個輸贏,甚至還被瘴寄生的少年。

 

只不過織女不知道的是,自從得知一刻原來不是不將他放在眼裡,而是認人方面根本有瘴礙後,江言一瞬間就放棄再將一刻視為敵手,順便為自己之前的愚蠢執著懊悔了一把。

 

除此之外,在一刻領著和瘴脫離的他來到自己家暫住一晚時,他竟對宮莉奈一見鐘情了。

 

老實說,一刻到現在還是懷疑,江言一該不會真的是被瘴寄生的時候撞到腦袋,才會看上自己明明三十歲,卻非要堅持才二十九歲十一個月又三十一天的堂姐。

 

「總之,那傢伙迷上莉奈姐了。」一刻小小聲地對著織女說。

 

「喔喔!」織女又睜圓眼睛,只是這次是欣喜,「也就是說,這些都是用來進貢的貢品嗎?那妾身就不客氣的吃啦!對了對了,一刻,下次請他帶巧克力甜甜圈來吧,妾身想吃那個。」

 

「妳想太多了。」一刻不客氣地敲了織女的頭一記,這小鬼還真的想得寸進尺的要求啊。

 

一刻還是想不透江言一怎麼會被宮莉奈迷去心神,但是只要合標準的話,他一點也不介意將莉奈姐給推銷出去。而且……

 

一刻望了眼桌上豐盛的早餐,在心中暗暗的點頭。嗯,很好,有加分。

 

迅速地將自己挑中的一份早餐解決完畢,一刻抽了張衛生紙擦擦嘴巴,拎起書包,準備出門上學去。

 

「莉奈姐,我先出門了。」

 

「路上小心唷,小一刻,晚回家的話記得打電話跟我說一聲。」

 

「欸欸,一刻。」織女喊住了那抹要走出廚房的身影,她眨眨眼睛,露出一抹純潔無辜的微笑,「妾身中午可以替你送便當過去唷,替哥哥送便當是妹妹的責任嘛。如果你要妾身幫你在飯上畫愛心也是可以的,不用客氣,來吧,儘管向妾身要求吧!」

 

趁著宮莉奈沒看見的角度,白髮少年默默地向那位披著蘿莉皮的神仙比了一記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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