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四年前,天空突然裂出了一道漆黑的巨大縫隙,從裡面緩緩地飄落下無數狀似球體的黑色霧氣以及數量明顯較少的白色球霧,那卡法坦大陸上的人民頓時陷了一片恐慌,不知為何會天降異物。

但是在發現白霧和黑霧一碰觸到陸地或海洋便消失不見,並沒有帶來任何影響後,民眾的恐慌漸漸的停止了,以為這只是純粹的一次天象異變。

只不過這份安心在數個月後,瞬間宣告破滅。

那卡法坦大陸四處開始出現前所未見的異形生物。

此種生物嗜吃人類血肉,擁有可怕的力量,在大陸各地肆虐。而幾乎是同一個時期,大陸上的各個都城內也傳出兵器化身人形,擁有意志、生命以及異常力量的驚聞。

原來屬於另一個異空間的住民,早在那一日便侵入了人類的國家。

黑霧化成異妖,專以人類為食;白霧依附在人類的兵器之上,化為人形,稱為奇武兵。

從此歿世紀元年至此開始。

面對異世住民的入侵,受到奇武兵與異妖兩方威脅的人類原以為自身將遭到滅亡,然而他們很快就發現到,奇武兵並不以人類為食,相反的,他們的食物正是異妖!

位在同一立場的人類決定與奇武兵合作,他們開始與奇武兵締結契約,共同獵殺異妖,進而創建出一個專門獵補異妖的組織──

清道夫協會。

而其成員一律被稱為「清道夫」。

 

如今時間來到四百四十四年後的煙煤鎮。

酒館內是一片詭異的寧靜。

吧台後的酒保不自覺地停下擦拭盤子的動作,吧台前及附近的酒客們有的是舉著酒杯忘記飲下,有的則是抓著手裡的紙牌,目光卻是越過了牌面上的點數,或者是咬著煙又出神地任憑煙灰掉落。

這間位於煙煤鎮中心兼附有餐廳功能的酒館,平時並不是這麼安靜的,對於小鎮上的人來說,有如煮沸熱水一般的喧鬧吵雜才是酒館的代名詞。

只是今天的情況似乎有點不太一樣。

不管是酒保或是酒客全都忘記自己手上正在做的事,所有人的目光就像是約定好了,有志一同地望向同一個方向──那個靠窗的角落,坐著一男一女的外地客人。

個子稍嫌矮小的男孩正埋頭苦吃,一顆金色的頭顱壓得低低的,打從桌面上了第一道菜後就再也沒有抬起過。那狼吞虎嚥的吃相別說要有一絲禮儀存在了,簡直就像是餓死鬼投胎一樣。

滿滿的一盤燉菜一下就盤底朝天,男孩隨意地用手抹抹嘴,接著抓過一邊的長條麵包開始卡卡卡的啃了起來,這中間幾乎沒有絲毫停頓。偶爾會覺得口乾的捧起面前的熱牛奶咕嚕咕嚕喝起,那盛裝的容器已經不能用「杯」而是要以「桶」來形容了,開口大得可以遮住男孩的一張臉。

事實上,男孩的左手邊早堆了十個吃得淨空的盤子,右手邊同樣也是十個盤子,然後是左手邊和右手邊的斜前方又各是十來個盤子。這間酒館起碼有一半的盤子都堆在這張桌子上,男孩的身形差點就要被淹沒在其中。

和男孩手邊將近成山的空盤相比,坐在對面的少女除了一杯水就再也沒有任何食物擺在她的眼前。

少女的手托住尖細的下巴,碧綠色的大眼、挺直的鼻樑、以及紅潤如花的嘴唇構成一張亮麗的容顏,微捲的金黃色長髮紮綁在兩側,纏繞著豔紅色的絲帶。不論從哪一方看,都可以說是煙煤鎮不曾出現過的美麗少女。

但是少女教人注目的不止是她的容顏,還有她那一身實在過於不合時宜的穿著。明明是深秋即將入冬的季節,她的身上卻僅有一件鮮紅的短禮服,露出雪白的脖頸和肩膀線條,雙腳則蹬了一雙墨黑短靴,修長的腿線一覽無遺,引來不少的男人看得眼睛發直。

蘿絲瑪麗顯得有些無聊地用手指尖捲著亮金的髮絲,像是渾然不覺投射來的有色目光。她盯著朝最後一條麵包進攻的涅爾哈特,男孩的嘴邊沾著食物的渣屑。

「我是不敢奢求你有禮儀,但你不能再吃得斯文一點嗎?」細緻的眉毛蹙了起來,特別是瞧見涅爾哈特竟然就這樣直接的把手往斗篷上擦的時候,「唔啊啊!髒死了啦,那是你的斗蓬不是你的抹布!」

「反正也差不多是條抹布了。」涅爾哈特吞下最後一口麵包,拎起一角,斗蓬髒污的顏色連他自己也要皺起眉頭,「待會再買件新的吧……噁,好像還有味道。」

蘿絲瑪麗瞪了捏著鼻子的涅爾哈特一眼,三天以上不曾洗澡怎麼可能會沒味道!

「我絕對要把你洗得脫一層皮才行。」她半是嗔怒的念道,一路上和他同行的可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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