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打工的邀請對象,一刻第一個想到的人選自然就是自己的那一對青梅竹馬。一換好衣服,他就抓起手機,撥出那通早已熟記在心的電話。
他打給的人是蘇染,而通常蘇冉也就會在旁邊。
手機很快就被接起。
一聽完一刻的邀約,蘇染和果然在一邊的蘇冉二話不說馬上答應。
向他們約好確認詳細的資訊、時間後,會再打電話給他們,一刻結束通話,改撥另一人的號碼。
他要找的第二組人馬,是已經回到湖水高中念書的蔚商白和蔚可可。
雖然雙方如今相隔兩地,不過一刻和蔚氏兄妹之間的聯繫也沒少過。
一聽見是一刻打來的,蔚可可馬上興奮地搶過自己兄長的手機。
「喂喂喂,宮一刻,你要來湖水玩嗎?我們剛好可以一起……」
「不要隨便搶走別人的手機,把妳該有的禮貌拿出來。」
「嗚哇!好痛、好痛……哥,你別老是打我的腦袋啦!」
一刻握著手機,習以為常地聽著另一端傳來的哇哇叫,最多是翻下白眼。
很快,主導權又回到蔚商白手上。
一刻隱約還可以聽見蔚可可哀怨的抗議聲。
「你們兄妹有興趣要打工嗎?短期的,在莉奈姐朋友開的一家民宿那邊。」一刻乾脆的切入話題重點,「就這幾天。」
「我有興趣,但是沒辦法答應。」蔚商白也不拖泥帶水地從手機另一端給出了回覆。
原來他們家這幾天剛好也要家族旅行,這是之前就排定好的行程,無法說取消就取消。
既然蔚氏兄妹也沒辦法參與,一刻只是隨口向蔚商白要了紀念品,就將目標轉移到另一支做為預備用的手機號碼上。
那支號碼的主人名字,叫做江言一。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當手機一被接起,屬於江言一的陰冷聲音也跟著不客氣地傳出。
「放你去死,你當老子很閒才找你嗎?」一刻的口氣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短期打工,你要不要來?」
「……補習班的嗎?」江言一停頓一下,似乎是覺得直接問出「是莉奈姐的補習班缺人手嗎?」,在一刻面前顯得有些沒面子,所以最後只問出短短的五個字。
「不是補習班。」一刻哪裡猜不出江言一的心思。對方的世界可以說是繞著自家堂姐轉,要問的東西十之八九也是跟他家堂姐有關,「是民宿打工,要的話就說……」
「不用了,我很忙,沒空。」江言一這次是乾脆俐落地將這話題做了結束,擺明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上面。
「真假?」一刻頓時大吃一驚。這可奇怪了,江言一這傢伙是撞到頭嗎?能跟莉奈姐相處的機會居然不要?
心中訝異歸訝異,一刻卻也沒多問。反正機會給了,對方放棄是他家的事。
聳聳肩膀,一刻就要切斷手機的通訊,沒想到這時候另一陣敲門聲傳進來。他下意識一回頭,映入眼中的是宮莉奈的笑臉。
「小一刻,我和織女訂了海鮮和夏威夷口味的,另外還加點大瓶可樂跟一份米布丁。」宮莉奈笑咪咪地報告晚餐內容,但一雙美眸則是不時地瞄著一刻還在通話中的手機,眸裡有著興致勃勃和好奇的光芒。
一刻揉了揉眉心,哪裡會不了解這眼神的含意。
宮莉奈的眼神太明顯了,只差沒說出「喔喔!是女孩子對吧?小一刻在跟哪個女孩子講電話厚?」
「我是在和江言一那白……總之,我是在問江言一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打工,不過他說他很忙。」一刻及時地將「白癡」兩字吞了回去,免得宮莉奈又會板起表情對他訓話,無外乎是「你們感情這麼好,怎麼可以這樣稱呼自己的好朋友」。
靠夭咧,天知道莉奈姐這個誤會是怎麼來的?光是想像將這個詞套到他和江言一的身上,一刻忍不住就想要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原來不是跟小染、可可、左柚或墨河啊……」宮莉奈的語氣有絲失望。
「莉奈姐,那幾個名字裡有一個根本不是女的好嗎?」一刻的嘴角肌肉不由得些微抽搐。他的人生夢想是和可愛的女孩子結婚,再生幾個可愛的孩子,絕對不包括和一名偽娘培養感情。
為了避免宮莉奈更多天兵的發言繼續冒出來,被他人給聽見,一刻當機立斷的對還在線上的江言一扔下最後一句話。
「你不能跟我們去打工就算了。」
「慢著!」搶在一刻真的切斷通話前,江言一迅速地喊住一刻,「你說的『我們』是誰?也包括莉奈姐?」
「廢話,我剛不是說了嗎?」
「聽你放屁!你從頭到尾壓根沒提到,你他媽的是連腦袋都忘記帶在身上了嗎?」
「幹!你有種就再說一次!你他X的才是管好你那張嘴……痛!莉奈姐,妳做什麼?」頭頂無預警挨了一記爆栗,一刻痛得齜牙咧嘴。
「小一刻。」宮莉奈正氣凜然地雙手插腰,「小江是你的好朋友,怎麼可以這樣對他說話?」
似乎是被宮莉奈的舉動弄得目瞪口呆,也可能是被「好朋友」這三字嚇到,一刻張著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宮莉奈趁這時候接過一刻的粉紅色手機,順便按下了擴音鍵。
「喂喂,小江嗎?我是莉奈姐,不好意思喔,小一刻用這麼兇的態度跟你說話,還希望你不要介意。」
「莉……莉奈姐。」
藉由擴音的功能,江言一的語氣轉變登時再清楚不過地迴盪在房間內。前一刻的冰冷陰狠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一刻只剩下緊張和欣喜。
「沒關係,我不會介意的,畢竟再怎麼說我和宮一刻那蠢……咳,我是說我和他畢竟是好朋友。」
我操!居然連這種鬼話都說得出來?一刻在心中鄙夷了江言一一把,不過倒也沒拆穿那彆腳的謊言,只是默默記下對方罵他是「蠢蛋」的那筆帳。
就算不是蠢蛋,也不會是什麼好聽的話。
而恐怕也只有宮莉奈會毫不懷疑地相信江言一的那番說辭,認為他和自己的堂弟真的交情良好。
「嗯嗯,小一刻說你很忙,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喔,小江。」宮莉奈說,「下次有機會的話,再來我們家玩吧。那就先說再……」
「等一下,莉奈姐!剛是宮一刻聽錯了!」眼見自己再不挽救,大好機會就要從眼前飛走,江言一急急地提拉高聲音喊道,打斷了宮莉奈的道別話語。
「咦?」宮莉奈愣住。
「……啊?」一刻也愣住。
「民宿打工請讓我加入。」就像是怕自己遭拒,江言一還不忘特地強調,「我不忙,一點也不忙,我剛好正覺得放暑假太閒了。」
「咦咦?真的嗎?但是小一刻……」從兩方聽見的說詞截然不同,宮莉奈不禁困惑了。
對此,江言一再次斬釘截鐵、堅定萬分的宣佈道:「所以那是宮一刻自己聽錯了。」
一刻決定之後要找時間親自蓋江言一布袋。
幹他媽的,他記下這筆帳了,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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