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疑似有什麼在大力敲撞窗戶玻璃的聲音,然後還有尖銳高亢的大叫。

「嘎!嘎嘎!柯維安,笨蛋娃娃臉,出大事了啊!還睡?你還睡?本大爺說出大事了啊啊啊!」

在雙重噪音的火力集中下,蜷縮在被窩裡的柯維安痛苦地扭動一下身子,試圖把自己藏在棉被裡的最深處。

可是噪音還是鍥而不捨地持續追擊著,像是怎樣也擺脫不掉。

咚、咚、咚!

以及,

「柯維安,你的分身和你的那個朋友被藍藍的抓走了!我說他們被抓走了你知道嗎?」

分身?什麼東西……柯維安大半的意識都還陷在夢境中。他費力地捕捉著片段的關鍵字,昏沉的腦袋一下子依舊難以順利運轉,他只覺得很吵,還有……

朋友?藍藍的?

小白和水瀾……小白他被水瀾抓走了?!

幾乎一個激靈,柯維安瞬間擺脫夢境的糾纏。他猛地張開雙眼,接下來揮開棉被和彈跳起來,可以說是一氣呵成完成的動作。

「小白!」柯維安慌亂地轉望向窗外,也無暇去在意自己怎麼睡前和睡後的位置完全是顛倒方向。他看見窗戶外有一隻大烏鴉在拍騰著翅膀,還不時的用堅硬的鳥喙啄著玻璃。

柯維安忙不迭地解開鎖扣,一把拉開窗戶,「八金,你說小白他怎麼了?」

「小白?你說那個白頭毛的人類?本大爺怎麼會知道他發生什麼事了?」八金自動自發地飛到柯維安的腦袋上,就算這可能讓牠面臨生命危險,牠就是沒辦法抗拒那頭亂髮的吸引力。

簡直就是完美的鳥巢啊,嘎!

好鳥巢,身為一隻鳥的牠,又怎麼會不去蹲呢?

「等等、等等,你到底是在說……」柯維安的腦海有些混亂了,尤其他剛剛又突然的自夢境中脫出,思考的速度可以說比平常都來得要慢上一拍,也因此他才會沒在第一時間就將頭頂上的八金扯下。

「當然是在說鳥話啊,本大爺是正港烏鴉嘛!」八金臨風顧盼地打量這房間。

和一般旅館的擺設差不多,就是比較簡單樸素了點,沒什麼花俏的裝飾。地板是木頭紋路,而且靠牆邊的一張椅子上還窩著一團……

「媽呀!超巨大倉鼠!」八金嚇得羽毛都蓬起,翅膀也下意識防禦性地張開。不過等牠再定睛一看,就發現到那原來是一名裹著連帽外套,蜷睡在椅上的男性。

外套上的兜帽將那人的腦袋都蓋住了,但仍是能瞧見有幾綹灰色的髮絲從帽簷底下偷偷地伸展出來。

換八金的腦袋混亂起來了,「咦?啊咧啊咧──柯維安,你的同伴怎麼在這裡?他也開了分身嗎?」

「……同伴?黑令?」柯維安的目光順勢轉過去,登時也望見那名睡在椅子上的年輕狩妖士。

姑且不管為何那人有床不睡,光看那具超規模的高大身材居然硬是在椅子上縮成一團,柯維安都覺得自己好像能聽見對方的骨頭正在嘎吱地發出抗議的聲音了。

不過柯維安的同情心也只有一兩秒,對於黑令有床不睡睡椅子的疑惑,也很快就扔到後方。他的大腦總算清醒過來,思考的速度也恢復平時的敏捷。

「八金,你說的同伴是指黑令?」

「對啊,你和那個大個子不是一起被水藍藍的抓住了嗎?但你們兩個現在又一起出現在繁大的接待會館裡……真奇怪啊,你們倆都開分身嗎?分身被抓,然後本尊待在這裡?害本大爺拼命飛呀飛的,好不容易飛到繁大想找救兵,卻看見你們在這。」

看著一旁梳妝台鏡子映出八金納悶歪頭的模樣,柯維安不禁都要佩服起自己,竟然有辦法大致理解過來對方在說些什麼。他深吸一口氣,再深吸一口氣,深切的了解到當一刻被莫名其妙吵醒時,為什麼火氣指數會飆升到那麼高。

因為他現在也充份感受到那種氣血沖心的滋味了。

「八、金。」柯維安露出無害的笑容,下一秒,他迅雷不及掩耳地拽住八金的腳,毫不留情地將牠往手邊的窗戶甩,不偏不倚正砸在玻璃的那一面。

無視響亮的音響和八金的慘叫,柯維安笑得咬牙切齒,「我就知道你的腦袋內容物根本就是過保存期限了,全腐爛光了!誰跟你分身、本尊?我要那麼厲害,我早就在各大百貨公司的嬰兒用品樓層都開一個分身,去欣賞小天使了!」

「嘎啊……」八金頭上腳下地滑落床舖上,虛弱的喊聲像是在說「就算沒分身,你還不是也去蹲點偷窺那些軟綿個啪唧的人類幼生體了嗎?」

「把你錯亂的時間觀也順便調一下,你講的是前天發生的事了。」柯維安將一個枕頭再扔過去,正中八金的腦袋,「我和黑令早從那位水瀾的空間脫離出來。那位小姐叫水瀾,不是水藍藍。還有,你飛得也實在太久了,都飛兩天一夜了。」

「欸?是這樣嗎?怪不得本大爺總覺得哪裡奇怪……」八金奮力地從枕頭底下鑽出來,一隻翅膀故作深沉狀地抵在牠的尖喙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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