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好了!下次上體育課的時候,要考游泳二十五公尺!」


當負責三年A班的體育老師發出以上的宣言的時候,正在乾涸的游泳池中忙著打掃的全體學生頓時做出如同去年一樣的反應,發出了「欸~~~」的一聲驚叫。
然後正如所有人內心所想像的,接下來雙手抱胸、站在游泳池外的體育老師果然也如同去年一樣的,對著底下的全體成員扔出了不曾改變的懲罰方式。
「沒有通過測驗的人,就必須在女生的面前練習打水!」
可以看到大部分的男學生露出了近乎發青的表情。


雖然能被女生包圍在乍聞之下是非常美好,但是要在所有女性的眾目睽睽中做出那種對於正值敏感年紀的男孩子來說實在是抬不起頭來的事,相信誰也不會想丟這個臉。
「唔啊,這招還是那麼狠……在女生面前練習打水根本是超丟臉的!」
「不過二十五公尺還是挺簡單的嘛。」
「是比上一回多了十公尺啦,可是應該沒有人辦不到吧?」
游泳池內三三兩兩地傳來了類似的交談,音量不算大也不算小,卻剛好足夠清楚地進入綱吉的耳裡。


雙手緊緊握著打掃泳池的用具,綱吉的臉色已經不是發青,而是整個刷白。
就像其他男學生所說的,未通過測驗必須要面臨的處罰除了丟臉以外或許再也沒有其他更好的字詞能夠形容。
只要試著想看看在京子的注視下做著笨拙的打水……不,就算不用想像也能知道那是多麼悲慘的事了。


因為至目前為止,唯一嘗過這種處罰的人也只有──
澤田綱吉。

放學回家的路途中是垂頭喪氣的。
綱吉低著頭,眼睛是盯著腳尖前方幾公分的路面,彷彿連他的頭髮感染到主人的情緒,跟著垂頭喪氣地垂下。
造成綱吉心情低落的原因就是今天在體育課打掃泳池時所聽見的那一番話。
下一次上課的時候要考游泳,而且還是二十五公尺,足足比上學年多出了十公尺的距離。
如果考不過的話就得要在女孩子的面前練習打水。
不過有關於游泳這件事,今年邁入三年級的綱吉早已經不是什麼旱鴨子,在經歷過種種不為人道的慘痛訓練之後,綱吉其實能游上二十五公尺不止了。


問題就在於綱吉會游的只是自由式。
偏偏明天要考的卻是蛙式。


這不就要跟去年發生的慘劇一模一樣嗎?年輕的彭哥列十代首領在心裡鬱悶的吶喊,為什麼今年就是不肯考自由式!
明明差別只是在一個姿勢,但說也奇怪,綱吉無論怎樣就是學不會蛙式。
「完蛋了,一定過不了的……」
小小聲逸出的一句話立刻換來左右兩邊的反駁。
「怎麼可能!憑十代首領的本事,絕對是輕輕鬆鬆的就游完二十五公尺的!」
「阿綱你擔心太多了,你現在不是已經學會游泳了嗎?」
綱吉抬起頭,看看獄寺寫滿「我對十代首領有信心」的表情,再看看山本「不用擔心、不用擔心」的笑臉,接著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怎麼辦?他覺得更沒信心而且更擔心了。


不能怪綱吉會有如此的想法,只要曾經經歷過他去年所受到的那些據說是能學會游泳的訓練,特別是當那些訓練方式還高達六種,每一種都讓人打從心底感到想流淚的時候,或許就能夠多少的了解他的心情。
像是沒有看見綱吉好比陰天的憂鬱臉色,山本自然而然地將手臂搭上他的肩膀,比同輩還要瘦弱的肩頭頓時讓人攬在底下。
「不然這樣好了,阿綱。明天剛好是假日,我陪你一起到游泳池訓練吧,你覺得怎樣?」
「你說那什麼話?十代首領的訓練當然是要交給我這個左右手來做!」
獄寺立刻不爽地瞇起眼,同時狠狠拍開山本過於自然搭上的手。
「不要隨便對十代首領動手動腳的!你這個棒球笨蛋!」
隨即面對綱吉的時候,那桀驁不馴的眼神迅速轉為忠心耿耿。
「十代首領,你就放心的交給我吧,你最忠心的獄寺隼人一定會設計出超級完美的理論出來!」
「哈哈,獄寺你在說什麼?游泳當然是要直接靠身體去體會的。」
「什麼靠身體去體會?那種沒根據的東西根本就不值得相信!」
「要打賭看看嗎,獄寺?看阿綱是用誰的方法學會游泳。」
「賭就賭,誰怕誰啊?」


聽著兩人照慣例演變成爭吵性質的交談內容,綱吉繼續低頭看著他的鞋尖前數公分處的地面,誰也沒發現他的內心正在默默流淚。
為什麼就沒人詢問一下他的意見呢?他才是整件事中的當事人吧?
不,最重要的是……請問他的人權到底上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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