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中暑了啊,一群笨蛋。」
夏馬爾從床邊站了起來,事實上他從他坐下的那一剎那起,無數雙的眼睛便以著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的可怕氣勢直盯著他不放。
澤田家的獨生子正雙眼緊閉地躺在床上,一條沾溼的毛巾疊成長條形放在他的額頭上做著基本的降溫,而他的一動也不動顯示出他目前是失去意識當中。


「中暑?」
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在場的哪一個人提出來問的,夏馬爾著實懶得把視線去一一對焦,特別是在這間一點也不算大的房間硬生生塞入了八個人後。
噢,加上他自己和可憐中暑昏倒的彭哥列第十代首領,所以是十個人。
「就是中暑沒錯,所以放給小鬼繼續躺著也沒關係。總之,用不著把我十萬火急的把我抓過來……明明說過多少次了,我可是不看男人的,卻得老是為這小鬼破戒。」
夏馬爾從白袍的口袋內摸出了一包皺巴巴的香煙,從裡中抽了一根單純咬著,畢竟他還不至於看不懂身為瓦利亞領導者的男人是用著眼神直接擺明了警告,敢在這房裡抽煙的話就別怪憤怒之火招呼過來。


沒有點燃的香煙真的索然無味,倒是煙草的苦澀微微地滲透出來。
夏馬爾皺下眉頭,最後還是決定把香煙抓握在掌心裡,他抬眼望著房間內有大半因為自己的說詞而流露出一瞬困惑的人們。
這表示出這群在黑手黨世界足以教人聞風喪膽的傢伙們其實並沒有具備著一般的常識。
對於中暑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思。
「我看你們活到現在根本也沒嘗過中暑的滋味吧……」
穿著白袍的醫生發出嗤笑,盤算著回去之後如果閒來無事的話要不要乾脆開發產生中暑症狀的病毒,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不過一群人之中,總算是還有人具備著所謂的,一般人的常識。


「雖然說是中暑,可是現在不是夏天啊。」
在認識綱吉前和黑手黨完全不曾有過瓜葛──卻被人譽為最具有殺手潛質──只是非常認真的在玩著棒球的山本提出重點。
夏馬爾懶洋洋的將目光瞥了過去,是雨之守護者,那張笑臉似乎看起來最人畜無害,假使他的手指不是已經穩穩地按在刀柄上,深黝的眼從頭到尾都未見笑意。
「誰跟你說夏天以外就不會中暑的?沒聽說過嗎?有陰暑這玩意啊,只要是悶著、壓力太大,都有可能引發出中暑的症狀。」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十代首領是因為壓力太大的關係?」
「還有悶著、悶著,現在年輕人都是不聽人家說話的嗎?但是硬要說的話……啊啊,小鬼的情況百分之兩百是壓力吧。」
夏馬爾將掌心內無意識被握成ㄑ字形的香煙重新塞進口袋,掃視過即使是擠在房間裡也依然是明顯壁壘分明的一群人。


瓦利亞,守護者。


「所以說,絕對是壓力過大啦。」
他做出了讓房間的成員立刻反彈的結論。
「喂喂喂!你說這句話的時候為什麼是看著我們?難不成你想說綱吉的壓力是來自我們嗎?別開玩笑了啊,混帳!」
像是顧忌著綱吉還未恢復意識,斯誇羅的音量比往常還要壓低一些,但聲音中的咬牙切齒卻是怎樣也隱藏不了的。
雖然不是咬牙切齒,但是骸柔軟調笑似的語氣卻也散發出一絲森冷的寒冽。
「真糟糕呢,醫生,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喔。」
夏馬爾只是眉毛挑挑,這是怎樣?恐嚇?還是威脅?當他沒混過黑手黨嗎?他見怪不怪地將雙手斜插進口袋,態度是一派的悠悠閒閒。
「誰在跟你們開玩笑了,瓦利亞和守護者一天到晚針鋒相對,只差沒真的砍個你死我活……嘛~有這種部下,首領的壓力會不大嗎?」


無論怎麼想確實是非常大。


於是房間內被點到名的一干人等頓時只能硬生生閉上嘴,明明胸口處有一口氣憋著,卻怎樣也發洩不出來。他們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會,看似平穩卻是暗潮洶湧,最後達成只有雙方才能明白的休戰協議。
這時候還昏迷著的綱吉不會知道,夏馬爾隨口說說的一番話,竟在之後替他帶來了不算短暫的寧靜與和平。


為此,年輕的彭哥列十代首領將感謝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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