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曲 預定計畫趕不上事情變化】

  

 

  夜晚接管了天空的統治權,難以計數的星子正在漆黑的夜幕上閃閃發亮。

 

  阿貝爾.瓦特本來是打算閱讀完一本醫書之後,再悠悠閒閒地到屋外去觀賞一下美麗的星空,也許還可以請他的小徒弟泡上一壺茶,然後今天一天就能劃下完美的句點。

 

  想到這裡時,這名銀髮藍眸的男人忍不住愉悅地瞇起一雙給人溫和感覺的藍眼睛,他一向喜歡這種一成不變但又平靜的生活。

 

  原本阿貝爾真的是這樣打算的。

 

  然而預定好的計畫往往趕不上事情的變化。

 

  當阿貝爾的視線仍停佇在醫書的倒數第二頁時,劇烈的敲門聲選在這個時候突如其來地響起,驚得他差點彈跳起來。

 

  怎麼回事?沒聽說這時候會有客人上門啊?他深感詫異地想,更不用說自己住的地方是荒山野嶺,附近可見不著什麼住家。最近的鄰居還是山腳底下的小村落,但那也要花上數小時的時間。

 

  「師父?」

 

  被門聲吸引出來的還有阿貝爾的徒弟,那是一名面貌秀麗的女孩,紅茶色的髮絲挽在腦後,露出一截白晰的脖頸。她望著阿貝爾,眼神寫滿困惑。

 

  「這麼晚了,會是誰?難道是村裡的村民生了什麼急病嗎?」

 

  「唔,我想應該不是吧。」

 

  阿貝爾有空的時候常常會下山幫忙村民們看病,偶爾也發生過村民在大半夜衝上山向這位醫生尋求援助的狀況。例如誰家的小孩突然發高燒,或是誰家的孕婦即將臨盆……這類的事情一來總是讓阿貝爾和安琪拉兩人忙得焦頭爛額,直至天明。

 

  「今天早上不是才下山一趟嗎?我記得這次可沒有孕婦還是小孩感冒了,而且這種敲門方式,好像在哪聽過一樣呢。」阿貝爾放下手中的書,若有所思地咕噥著,覺得腦袋中曾經有過類似的記憶,只是一下子找不出任何頭緒。

 

從這個房間的窗戶位置無法看見大門,當然也就無法看見大門外的訪客究竟是誰。

 

  敲門聲仍舊持續著,聽起來相當的粗暴,如果這附近有其他住家的話說不定早就引來抗議的騷動。

 

  「哎哎,這麼急促大概待會就將門拆了。」玩笑似的話語甫一出口,敲門聲同時靜止。

 

  接著是另一種怪異的聲響。

 

  唇角邊的笑意頓時僵住,阿貝爾敢發誓自己不是第一次聽聞過這種聲音。剛剛的敲門方式和現在的古怪聲響幾乎是立即地串聯在一塊。

 

  對方的身影和名字猛然地躍出腦海。

 

  「不會吧……」

 

  「師父,那是什麼聲音?」

 

  安琪拉驚疑不定的疑問蓋過阿貝爾虛弱的喃喃自語。

 

  阿貝爾抹了一把臉,顧不得安撫自己的徒弟,趕忙慌慌張張地衝向大門,他太清楚動作慢的下場會是什麼。

 

安琪拉還是初次見到她的師父神情大變的模樣,她一愣,隨即跟在他的身後。

  但是還沒跑到大門前,屬於重物落地的悶響就已經傳入阿貝爾和安琪拉的耳內。

 

  等到兩人終於來到大門的位置。

 

  「這……」安琪拉瞪大一雙碧綠色的眸子,只能吐出蘊含驚恐的這麼一個字,秀麗的面孔上全是不敢置信。

 

  不過也不能怪她會流露如此的表情,畢竟映入安琪拉眼內的只剩下一個長方形的洞口而已,涼冷的空氣正隨著晚風而灌入,可以清晰地直接見到屋外的燦爛星空。

 

  那裡原本是有一扇門板的存在。

 

  相較於安琪拉的震驚,阿貝爾的表情似乎稍微鎮定一點,最多是佈滿濃厚的無力。

 

  門外站著的是三名訪客,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四名,居中的青年背後還背負著另一名男性。

 

  門板則孤零零地躺在不遠處。

 

  「唷。」居中的青年咧開一抹爽朗的笑,將簡單的音節當成開場白,一雙橘色的眼睛因為笑意而微微瞇起。「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青年左手邊的小女孩跟著說,不過模仿的意思似乎大過禮貌。

 

  至於右手邊的少年像是有些侷促不安,阿貝爾還不曾見過他。

 

  「啊,好久不見。」銀髮藍眼的醫生撓撓一頭凌亂的長髮,視線從陌生的少年臉上再移回身為舊識的兩人,最後長長地嘆一口氣。「這已經是我家的第四扇門了,利耶,你難道就不能叫亞亞手下留情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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