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為織女本特典《日常.日常》收錄文章

*密碼為織女本《愛情攻防戰線》後記內容中的第一行前13個字



貓耳是男人的浪漫

 

 

 

一刻與蔚商白雖然在交往,不過一人是利英高中兇名遠播的一年級老大,一人則是品學兼優到像是找不出缺點的糾察隊大隊長,所以除了當事人周邊的親友,鮮少有人會發覺這件事。

 

就算學校裡的學生撞見這兩人在天台吃午餐──由於蘇家雙子常常干擾,所以次數很少;在下課時間看到這兩人走在操場上,像是在聊著天──只是走著走著,蔚可可這個小尾巴就會湊過來了──也不會感受到任何的曖昧情愫在裡頭。最多只是浮現:啊,宮一刻該不會做了什麼事,被蔚商白抓去訓話了吧?

 

因為實在太低調了──蘇染、蘇冉表示這樣很好,太過高調的話,他們怕手裡的長刀會忍不住斬向湖水高中的大隊長──所以蔚可可總是不只一次地瞪圓了眸子,抓著與她同班的一刻詢問:

 

「宮一刻,你真的在和我哥交往嗎?」

 

「廢話。」

 

「那那,你們有熱線嗎?我朋友常常跟她男朋友熱線到半夜一兩點耶。」蔚可可不死心地追問。

 

「熱你媽啦熱!我又不是神經病,沒事去浪費電話錢幹麼?」一刻翻了個白眼,搞不懂蔚可可的腦袋裡究竟在裝什麼。誰規定交往中的人一定要抓著手機不放?想要跟對方說話、想要跟對方見面,直接去找不就得了。

 

事實證明,一刻雖然是個熱愛可愛事物、擁有粉紅少女心的少年,不過他的少女心顯然不會運用在戀愛上。況且,就算沒有半夜熱線,他與蔚商白還是有簡訊互傳這個溝通方式。

 

在睡前收到蔚商白傳來的簡訊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而依照兩人的個性,簡訊內容通常都是很日常生活化,要在裡面看到「喜歡」跟「愛」等字眼其實不太容易。

 

照慣例,一刻在準備就寢前又聽到了放在床頭櫃的手機發出了嗶嗶兩聲,將手機拿到眼前,透過螢幕散發的冷光,一刻瞇著眼將簡訊看了一遍。

 

這次的簡訊內容比平常還要多出不少字,越是往下看去,一刻的眉頭就皺得越緊了。

 

傍晚時候意外救了一隻貓,結果那隻貓叫我許一個願望,說牠會盡力幫我達成。本來是希望可可的腦袋可以變聰明一點,不過這樣太為難那隻貓了,於是我就許了宮一刻你可以長出貓耳的願望。

 

「貓你老木啦!」一刻忍不住罵了髒話,都搞不清楚蔚商白究竟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了。而且整件事看下來,可以讓人吐槽的地方實在太多了,最後他直接回了一行字。

 

神經病,快去睡覺,晚安。

 

簡訊才剛發出沒多久,手機又傳出了嗶嗶兩聲,顯示著收到一封新簡訊。一刻點開一看,這次只有簡單的幾個字。

 

晚安,記得要關窗,不要踢被子。

 

「真是囉嗦的傢伙。」一刻嘴裡雖然這樣念著,不過心底卻是暖暖的,嘴角忍不住地揚起弧度。他掀開被子鑽了進去,覺得今晚也會睡得很安穩。

 

 

 

一刻的確是一夜好眠到天亮,只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當自己有一天從床上醒來,習慣性要耙耙睡得亂翹的白髮時,居然會在頭頂上摸到了不該摸的東西。

 

靠夭!軟綿綿、毛茸茸的,那觸感、那形狀……一刻甚至忍不住在那東西上頭掐了一下,一陣痛感立即鑽進神經裡,疼得他的眉毛都擰成一團了。

 

不祥的預感在心底滋生,一刻迅速跳下床,撒開腳丫子直往浴室奔去。當他衝到鏡子前的時候,彷彿要掀翻屋頂的慘叫頓地從浴室裡衝了出來。

 

「幹幹幹!這啥小!」一刻瞠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瞪著鏡中的自己。

 

亂翹的白髮、常常被人說太過兇惡的眼神,還有那張已經看了十六年的臉,但是頭頂上卻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對貓耳。隨著他的怒吼,那耳尖微微下折的貓耳也跟著抖動了幾下。

 

惡寒瞬間爬滿了全身,一刻的臉色變得鐵青不已。他顫抖著手指扯了扯左邊的貓耳,會痛;又捏了捏右邊的貓耳,還是會痛。

 

也幸好今天江言一邀了宮莉奈去看電影,而織女則是跑去跟牛郎約會,喜鵲當然二話不說地跟去當電燈泡,不然一刻的那聲慘叫絕對會引來關注;而頭頂長了貓耳的模樣,更有可能被織女拍下來,當作拉攏蘇家姐弟的資本。

 

一刻深呼吸,吸氣、吐氣、吸氣、吐氣,拳頭也緊了又放,但是不管他再怎麼瞪著鏡子裡的自己,那對貓耳就是堅忍不拔地長在他頭上。

 

一刻不討厭貓耳,他甚至覺得像織女或是蔚可可那樣的女孩子如果長了貓耳,一定是又萌又可愛。

 

但是當貓耳長在自己頭上的時候,那就不是萌,而是驚悚了。

 

「操!老子一定是在做夢。」一刻抹了把臉。說不定他還在夢中,只是以為自己已經清醒而已了。

 

踩著虛浮的步伐,搖搖晃晃地回到臥室裡,一刻決定躺回床上閉上眼睛,說不定等他再次睜開眼睛,一切都恢復正常,那該死的貓耳朵也會從他頭上消失。

 

正當一刻準備鑽回被窩裡的時候,眼角餘光恰好瞥到了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連帶的,昨晚蔚商白傳來的簡訊內容也跳進了他腦海裡。

 

「於是,我就許了宮一刻你可以長出貓耳的願望。」

 

所以這一切都不是做夢了嗎?一刻一把捉起手機,再一次點開簡訊,那兇狠的眼神像是巴不得把手機瞪穿一個洞。

 

在心中狠狠地將蔚商白問候一輪之後,一刻決定與其一個人在這邊煩惱,不如直接將問題丟給始作俑者。他不爽地撥了蔚商白的號碼,悅耳的鈴聲才剛響起沒多久,手機就被人接通了。

 

「蔚商白,你妹在不在家?」一刻從牙縫裡擠出聲音,以免自己再一次用髒話問候自己的男朋友。

 

「她去補習了。」蔚商白平穩的嗓音從手機裡流了出來,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宮一刻,你要過來我家嗎?」

 

「老子當然要去你家,然後好好的跟你算一下帳!」一刻咬牙切齒地說道,也不管蔚商白詫異地吐出「為何」兩字,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以最快速度完成了刷牙洗臉等動作,再換上一身簡便的外出服,一刻在衣櫃裡翻了又翻,才總算找到一頂可以遮住貓耳的帽子。這是宮莉奈以前買來送他的,只是一刻不習慣戴帽子,才會束之高閣如此久,直到今天派上了用場。

 

確認屋子裡的瓦斯有關緊,門窗都有上鎖之後,一刻緊了緊頭頂的帽子,又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才臉色難看地走出大門。

 

雖然帽子已經遮住了招牌般的白頭髮,不過一刻渾身散發的氣勢實在太過兇狠猙獰了,彷彿不小心跟他對上視線,就會被揍上一頓似的,路上行人不禁紛紛走避。

 

就連一刻跳上了公車的時候,本來還站著不少乘客的走道也瞬間清空前半部。明明後頭已經擠得不能再擠了,但是不少人卻寧可像是沙丁魚罐頭一般密不可分地緊緊貼在一塊,也不願意往前靠近一步。

 

一刻板著臉,抓著公車上的吊環,渾然不在意後方那帶著小心翼翼與窺探味道的眼神。

 

有點老舊的市區公車在街道上繞來繞去,乘客一批換過一批,不過一刻的周邊始終清出了一塊空白地帶。直到他下車之後,包括司機在內的所有人才齊齊鬆了口氣。

 

一刻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對待,自然不會放在心上。更何況,比起去在意他人眼光,一刻更在意的是被帽子壓得微微發疼起來的貓耳。

 

嘖了一聲,一刻沉著臉色地邁開大步,直往蔚家兄妹目前暫住的建築物走去。

 

一樓是便利商店,二三四樓則是分租給學生,蔚商白他們就住在三樓。

 

一刻站在鐵紅色的小門前,按下了門鈴,很快就聽到了蔚商白堅冷的嗓音從對講機裡傳了出來。

 

「宮一刻?」

 

「開門。」一刻懶得囉嗦,言簡意賅地拋出兩個字,便雙手環胸地等待蔚商白下來開門。

 

約莫一分鐘後,就聽到了門後方響起了沉穩的腳步聲。鐵門才剛被人拉開,一刻看也不看蔚商白一眼,熟門熟路地就往三樓走去。

 

直到踏進客廳,一刻才轉過身子,神色不善地瞪向隨後走進來的修長身影,兇狠的眼神簡直像是想撲上去狠狠咬上一口。

 

蔚商白挑起了眉,平淡的音線也透出了疑惑。

 

「發生什麼事了,宮一刻。」

 

「你還敢問我發生了什麼事?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好事,蔚商白!」一刻氣急敗壞地摘下帽子,「你他媽的沒事許那什麼鬼願望!貓耳!幹!老子的頭上居然長出貓耳?」

 

「這……」蔚商白的表情明顯出現了動搖,但是比起震驚於戀人的頭上真的長出了貓耳一事,一刻頂著貓耳朵惱羞成怒的模樣更是讓他心癢難耐。

 

於是,蔚商白誠摯地說道:

 

「很適合你。」

 

「適你老木!你是眼睛瞎掉了嗎?」一刻直接回了一記中指給他,沒好氣的將身體拋進沙發裡,滿肚子火就是無法消掉。

 

「我眼睛很好,宮一刻。兩眼視力都是一點二。」蔚商白淡淡說道,也跟著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手指則是探向了一刻頭頂的貓耳。柔柔軟軟的,觸感很好,讓人忍不住想要多摸幾下。

 

「喂,誰說你可以摸的?」一刻睨了他一眼,語氣雖然兇狠,不過卻不是真的抗拒蔚商白的碰觸。

 

「我那時候應該再許一個你可以長出貓尾巴的願望。」蔚商白調整了一下姿勢,將一刻的身子往下拉,讓他躺在自己的大腿上,就像是在逗貓一般輕輕的摩挲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出了貓耳的關係,連習性都變得跟貓差不多,一刻懶洋洋地半瞇起眼睛,享受著蔚商白的撫摸,嘴裡則是意思意思地回了「去死」兩個字。

 

溫暖的陽光從落地窗射了進來,在地板上烙下了一片金黃圖騰,也曬得一刻暖烘烘的,從喉嚨裡發出幾個含糊的咕噥聲。

 

就像是一隻舒服得快要睡過去的貓咪一樣。

 

微微地翻了個身,一刻從側躺轉為正面朝上。只要一抬眼,就可以看到蔚商白俊秀並帶了點堅冷味道的臉孔,那雙細長的黑眼睛正溫柔地看著自己。

 

「那隻貓怎麼回事?」一刻連聲音都變得懶懶的。

 

蔚商白一隻手繼續撫弄著那對貓耳,一隻手則是輕搔一刻的下巴,簡單扼要地將事情說了一遍。

 

「傍晚買菜回來的時候,看到有隻貓被野狗圍著,就把牠拎到了牆上。沒有想到牠忽然開口,說為了感謝我的救命之恩,願意幫我完成一個願望。」

 

「靠夭,有能力讓你許願,是沒能力自己逃命喔?」一刻翻了個白眼,很想將那隻貓抓來狠狠抽一頓。

 

「誰知道,也許牠只是驚嚇過度吧。」蔚商白倒是不在意貓的行為是否前後矛盾,只是專心致志地以手指順著一刻的頭髮。

 

「那,這個耳朵什麼時候會消失?」一刻又拋出了問題。

 

「半天吧。」蔚商白想了一下,「我記得牠是這樣跟我說的。」

 

「勉強原諒你許這個願。」咂了一下舌頭,一刻閉上眼睛,那副鬆懈的模樣像是下一秒就會睡著一樣。

 

安靜的氣氛迴盪在客廳裡,一刻與蔚商白本來就不是什麼多言的人,即使彼此一言不發的同處一室,也不會覺得有任何尷尬,甚至用悠然自得來形容也不為過。

 

就在蔚商白以為一刻已經睡著的時候,帶著慵懶感的沙啞嗓音忽地無預警的響了起來。

 

「所以,你他媽的到底為什麼要許這種願望?」

 

「因為貓耳是男人的浪漫。」蔚商白再認真不過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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