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INT-天聖

「涅爾哈特，怎麼了嗎？」注意到涅爾哈特的異樣，站在一旁觀看的蘿絲瑪麗訝異地出聲詢問。

但是蘿絲瑪麗的那句問句剛落下，就見涅爾哈特就已經踉蹌地後退了一兩步。他的左手壓按著左腰側，一大塊怵目的暗紅痕跡正迅速地從他的掌心下擴散出來。

蘿絲瑪麗只覺腦海一片空白。那是什麼？那是什麼？血……為什麼會有血……

匡啷一聲，有什麼東西從薇薇拉的手中掉落下來，墜落在地面。

那是一柄沾著殷殷紅血的鋒銳匕首。

「薇薇拉……」涅爾哈特怔怔地看著前一秒還握著匕首的小女孩，左腰側如同有一把烈火在灼燒，然而卻怎樣也無法燒去他滿心的震驚和錯愕。

「對、對不起……對不起……」薇薇拉的小臉爬滿了淚痕，她顫抖著雙唇，聲音破碎不堪，「涅爾哈特，對不……」

蘿絲瑪麗像在這時候終於理解過來眼下是發生什麼事。

以為是同伴，以為是無力孩童的薇薇拉……竟然刺傷了涅爾哈特！

瞳孔收縮再縮收，一對碧瞳瞬間轉成紅眸，巨大的怒意和殺氣如漩渦般自蘿絲瑪麗的身邊湧現。

「妳這該死的人類小鬼！」金髮少年暴怒大喝，纖細的手臂迅雷不及掩耳地一把抓扯住薇薇拉的脖子，將她舉提至高處。

被人抓住脖子的薇薇拉痛苦嘶氣，小臉褪成慘白，隨後又因為缺乏空氣開始漲得通紅。

「蘿絲瑪麗，快住手！」顧不得左腰傳來的可怕痛楚，涅爾哈特連忙厲聲喝道。他知道如果自己不阻止，蘿絲瑪麗會真的殺了薇薇拉！

「住手？你以為我會放過這個傷害你、恩將仇報的人類小鬼嗎？」蘿絲瑪麗姣好的面孔因為憤恨而扭曲，眼底盡是一片猙獰。

「蘿絲瑪麗！」涅爾哈特尖銳吸氣，他放開壓按著左腰傷口的手，浸染著鮮血的掌心剎那間對著自己的奇武兵，「以你的主人涅爾哈特．羅倫斯．費雪之名命令你，回歸原形，命令執行！」

「涅爾哈特你敢！」不敢相信自己的持有者會這麼做，蘿絲瑪麗的臉上閃過憤怒，然而他的身體卻已經在化成細小的粒子，從抓著薇薇拉脖子的手指開始崩解。

不到眨眼的工夫，原先站在教堂內的鮮紅身影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地面上靜靜橫躺著一把巨大鮮紅的鐮刀。

薇薇拉掉墜到地上，她就像是感覺不到身上傳來的疼痛。她睜大著蓄滿淚水的眼眸，驚慌失措地看著因體力不支跌坐在地上的涅爾哈特。

金髮男孩的小臉蒼白，嘴唇也褪去血色，左腰附近的衣服布料全讓鮮血染成可怖的顏色。

「為什麼……」涅爾哈特吃力地喘著氣，「能告訴我……為……為什麼嗎……」

「姐姐……」薇薇拉淚流滿面，「他說過……會將真正的姐姐還給我……」

他？他！寒意瞬間衝湧上涅爾哈特的背脊，但就在他反射性轉頭的一瞬間，有什麼猛然貫穿了他的胸口。

涅爾哈特的眼眸內只瞧見以為死去的異妖睜開了牠的雙眼，大張的嘴內是像鑽頭一樣射出的肥厚舌頭。

不僅僅是貫穿了涅爾哈特的胸口，還有薇薇拉那具瘦小的身子。

所有的一切全部被破壞殆盡。。

涅爾哈特駭然地瞪大眼，他明明看見薇薇拉張開嘴，但溢出嘴唇的是怵目驚心的鮮紅色，這令他想到了蘿絲瑪麗豔麗的紅禮服。

可怕的疼痛從胸口處漫延開來。

涅爾哈特覺得喉嚨發癢地嗆咳幾聲，口腔內全是腥甜的鐵鏽味，鮮血從來不及閉闔的嘴角一併溢了出來，滴滴答答的落下。

烏拉爾抽回硬質化的舌頭，牠發出了高亢刺耳的大笑，那雙甲蟲殼一樣的眼睛閃動著得意的猙獰。

「愚蠢的清道夫！愚蠢的人類！」牠大叫著，並且迅速地用雙臂撐起半身，飛快地移動到自個另外一半的身體旁，轉眼竟讓兩者重新合在一起。

重新回復成完整個體的烏拉爾咧開了醜陋又猙獰的笑容，牠突地一彈指，上方的天花板頓時應聲垮墜下來。

大塊大塊的石板壓墜在鮮紅色的巨大鐮刀上，不到一會的工夫就將它徹底淹沒，屏蔽了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