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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湘的宣告無異於平地炸起一聲雷,就連張果都掀開了眼,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

「韓大人,你怎可拿我家大人的身體開玩笑?」梁炫冷豔的臉龐湧現厲色,第一個不允許。

「咿……我我我、我以阿蘿的腳毛發誓,這絕對吃不死人的。」韓湘緊張的把三角瓶抓在胸前,就怕梁炫下一秒將對他揮出長刀。

「吾相信阿湘。梁炫、必安、無救,爾等無須擔心。」艾草沒有猶豫地拿起了一顆糖球。

「老子如果變成女的,絕對宰了你。」川芎惡狠狠警告,也跟著將糖球放進嘴裡。

入口即化的糖球帶來了清爽不甜膩的香味,原本以為會嘗到古怪味道的川芎不禁鬆了口氣,正想對著另一邊的張果說沒事,下一瞬,意識卻驟然中斷,身子無力的倒在地面上,發出一聲悶響。

不只是他,就連艾草也如同斷線的娃娃一般,雙眼緊閉的軟倒於地。

「『大人!』」三道女聲駭然地疊合在一起,那種恐懼的感覺彷彿心臟一瞬間被人緊緊捏住,幾乎無法呼吸。

梁炫立即衝過去,一把扶起艾草,讓她的頭枕在大腿上,手指發著顫輕輕地撫上艾草細白的頸子。

「韓大人!你對大人做了什麼?」范無救的眼底浮現兇暴,像隻小獸地咧開嘴,露出森白的虎牙,黑色折扇的扇緣閃爍出一圈金屬光澤。

「韓大人,我家大人可非您的實驗品。」謝必安的美眸微瞇,婉約的嗓音低了幾階,白色羽毛扇尖端也同樣淬過一層冷光。

黑與白兩把扇子唰地直指韓湘,一高一矮兩位將軍身上散發出的都是凜凜戰意,視線冰冷且凍人。

在確認艾草僅是昏迷,並無大礙後,梁炫輕手輕腳地將她扶至了牆邊,隨即站起身子,抽出配在腰間的長刀,一步步往韓湘走去,刀鋒寒光閃爍,透出刺骨寒意。

「讓開。」

另一道稚氣卻無起伏的嗓音從三人後方傳來,帶著可怖的壓迫感,兜頭澆下。

白光從身邊流竄而出,張果一個踏步,身形驟然抽高,黑髮小男孩轉瞬間化為銀白長髮的高大男人,眼下有著獠牙狀的紋路,一雙細長鳳眼冷厲地鎖定紫髮的少年仙人。

「韓、湘──」張果的聲音冰冷無比,無視了少年驚慌失措、如同小動物般縮成一團的舉動,手裡的白色法杖一個擊地,杖身底下的地板猛地裂出蛛網般的線條。

石屑翻飛,震得周邊的實驗器材紛紛砸落,匡匡噹噹的聲響不絕於耳,就連那些大型書櫃也在搖搖晃晃,彷彿下一秒就會轟然塌下。

「咿……」韓湘哆嗦地抱著頭,被張果身上湧出的龐大威壓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眼見張果的法杖舉起,就要再一次擊地之時,川芎罵罵咧咧的聲音驀地響起。

「張果,你在搞什麼鬼?」

這聲音不管對韓湘或對張果來說,不啻於天籟。白色法杖在空中一頓,停止了落下的趨勢,張果迅速轉頭,眼底的欣喜還未湧起,就先被震驚所取代,那張冷俊的臉孔破天荒地出現了情緒裂痕。

「靠,你幹麼一副見鬼的樣子?」已經從地板上坐起,川芎狐疑地看著正步步向他走來的張果。

那雙銀白鳳眼彷彿閃爍著一種奇異的熱度,川芎不由得嚥了下口水,反射性想要往後退去。只是一挪動身子,才發現好像有哪裡不對勁,屁股那邊似乎壓到了什麼……

「梁炫、必安、無救,爾等還不速速住手。」艾草也坐起了身子,小腦袋瓜雖然還昏昏沉沉的,不過在瞧見韓湘被麾下的三大將軍團團圍住,忙不迭出聲喝止。

「『大人!』」梁炫、謝必安、范無救驚喜不已的回過頭──

匡啷,長刀驟然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一響;就連謝必安與范無救手裡的扇子也墜了下來。

三位將軍的眼裡先是湧現不敢置信,隨即就被鋪天蓋地的興奮所取代。

「天啊!大人好可愛、好可愛!」范無救一把撲了過去,緊緊抱住艾草,往著那張嫩白小臉蹭呀蹭的。

「這實在是……」梁炫只覺得心口好像被什麼重擊了一下,臉頰微紅,手指也忍不住的伸出。

謝必安更是直接取出手機,喀擦喀擦的拍照聲不絕於耳。

艾草那邊的騷動讓川芎轉過頭,一看清楚狀況後,他不由得呆住了。個頭嬌小的女孩仍舊板著一張稚氣小臉,黑若深潭的眸子裡有著一抹困惑,顯然不解三位將軍的興奮從何而來。

但是川芎的角度,卻可以很清楚的看見艾草的頭上豎著一雙虎斑色貓耳,不時在撲閃撲閃。

老天,貓耳……還來不及讚嘆艾草的可愛度快要破表,川芎表情一變,迅速摸向自己的頭頂。當手指碰到了不該出現的毛茸茸物體後,他的臉色瞬間由白轉青,冷汗汨汨直流。

靠杯!不會吧,他也中獎了!

「咦咦咦?怎麼是長、長出貓耳,不是應該要……」看著川芎與艾草頭上的貓耳,韓湘忍不住發出驚呼;下一秒,他就像察覺什麼,忙不迭摀住嘴巴。

「長出什麼?你他媽的給我說清楚!」川芎氣急敗壞的站起來,凌厲如刀的眼神射向罪魁禍首。

然而已經近身的白髮男人卻一把圈住川芎的腰,修長手指撫向了川芎頭頂的貓耳。

「貓耳很好,我很喜歡。」張果說。

「好你媽啦!」川芎破口大罵,一時間不知道是要先掐死韓湘,還是把男友推開,而且褲子後邊像是卡著東西,讓他很不舒服,川芎一雙吊高的黑眼頓時瞪向始作俑者,「韓湘,這裡還有沒有其他房間?」

「有、有的,川芎大哥。」韓湘畏畏縮縮地比向右邊。

「放開,這樣我很難走路。」川芎沒好氣的拔開張果環在腰間的手,自顧自的往著韓湘指引的方向走去,張果自然是尾隨在後。

「無救,先讓吾起來一下,吾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艾草站起身子,小手往著身後摸去,下一秒,平靜無波的小臉罕見地浮現吃驚。

「大人,可是發生何事?」梁炫關切的問道。

「吾不確定,吾需要做個確認。」艾草的語氣透出遲疑,微微睜大的黑眸看向韓湘,「阿湘,可否借吾一個房間?」

韓湘的手指比向左側小門,如果再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那張秀氣臉孔已經沁出冷汗。

當三位將軍簇擁著艾草走進左邊的小房間後,韓湘慌慌張張的摘掉護目,往著左右兩邊的房門看了看,躡手躡腳的就想偷偷溜走。

下一瞬,川芎憤怒的咆哮從小房間裡衝出來,頓地釘住了韓湘的腳步。

「幹!貓尾?!見鬼的那是什麼糖果!吃下去居然會長出貓耳貓尾?王八蛋我這樣能看嗎!」

「很可愛。」張果的音線是一貫清冷,不過裡頭卻滿溢著熱度。

「夠了,你閉嘴!」

右邊房間是川芎暴躁不已的怒罵,左邊房間則是艾草略顯驚慌的聲音。

「吾有尾巴了?為什麼吾會突然長出貓耳跟貓尾?這……」

「大人,這定是韓大人做的那顆糖果所引起。」梁炫冷靜分析。

「大人,需要我去逼韓大人交出解藥嗎?」范無救的語氣充滿躍躍欲試的味道。

「大人這樣真是無比可愛。」謝必安柔聲誇獎。

數道聲音交錯響起,但很快又全數隱沒,隱約只聽得見窸窸窣窣的聲響傳出。韓湘僵著身子,好想逃跑,可是又怕自己真這麼做了,說不定會在遊戲結束後,換來林家長男親自上門宰了他的下場。

一會兒之後,房門一前一後的被打開,川芎表情兇惡的走出來,褲子已經做過調整,讓毛茸茸的貓尾不會被壓迫到;艾草慣穿的繁複衣物也已經換下,改而穿上一件款式簡單的小洋裝,細長的貓尾巴垂了下來,足蹬一雙粉色的短靴,看起來很是可愛。

恢復成小男孩模樣的張果仍舊跟在川芎身後,只是艾草後方卻已不見三位將軍的身影。

「小城,梁炫她們、她們怎麼不見了?咿──該不會她們已經回到地府……要、要帶上五營兵將和三十六官將殺過來、將我挫骨揚灰?」韓湘越想越是驚恐,整個人抖得如同秋天裡的落葉,一雙紫瞳更是泛出薄薄霧氣,彷彿下一秒就要滴出眼淚。

「不,只是她們的召喚時間已到,先行回去休息。」艾草沉穩的說。不過她就像是很不習慣身後多了條貓尾巴,不時回過頭看上幾眼,或是伸手摸向頭頂的貓耳。

川芎則是不客氣的大踏步上前,一把揪住韓湘衣領,凌厲的黑眼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我問你,這該死的狀態要多久才能解除?」

「兩個……不,好、好像是三個小時……嗚,對不起、對不起,像我這樣厚顏無恥的人不敢冀望川芎大哥你的原諒……請、請讓我一個人靜靜的在房間裡腐爛吧……如果可以長出香菇的話,就不要客氣的拔走,這也許是我唯一可以對社會做出的回饋……」

川芎咋了下舌,就算韓湘身上真長出了香菇,他也沒興趣。他一邊盤算著恢復時間,一邊將張果探向他尾巴的手抓住。

「我警告你,不要亂來。」川芎沒好氣的瞪向自家男友。

「那回去亂來可以嗎?」髮色銀白的高大仙人認真問道,換來川芎的一記肘擊。

「啊啊,真是的,二十幾歲的男人長出貓耳像話嗎?這東西怎麼看都比較適合艾草吧。」川芎擰著眉,表情看起來很是兇惡;這讓一旁的韓湘更是緊張到身子貼著牆壁,多想假裝自己不存在。

「吾覺得,川芎大哥這樣也很好看。」艾草仰起潔白小臉,看著川芎頭頂上的黑色貓耳,誠摯的說。

艾草圓黑的眸子配上那一雙毛茸茸的貓咪耳朵,還有垂在身後的貓尾巴,讓川芎的心不禁揪了一下,只覺得眼前的小女孩可愛無比──當然,最可愛的還是他家小莓花。

他咳了一聲,心中對韓湘的怒火似乎減緩了一些,不過這筆帳還是要記著。川芎現在終於理解藍采和為什麼一提及韓湘,那張盈盈笑臉就會湧現猙獰。

「任務完成了,我們可以離開了吧?」

「可、可以的。」韓湘慌慌張張的點了下頭,「真的是……真的是很抱歉,川芎大哥、小城,要不是小藍……小藍現在也擔任關主,植物們都在他身邊,嗚嗚……我其實是想把藥給小藍吃的啊……」

「不要把你的真心話說出來!」川芎瞪了韓湘一眼,左手牽住艾草,右手拉住張果,「走了,不要繼續在這邊浪費時間了。」

艾草乖巧的點點頭;張果雖然也緊握住川芎的手不放,不過在回頭看了韓湘之時,嘴唇動了動,做出幾個字的形狀。

我要那個藥。

「咦咦?」韓湘的淚水瞬間止住,吃驚的望著乙殼模樣是小男孩的同伴。

玉帝在上,果果該不會跟小城起了競爭意識吧?但是、但是……韓湘的臉色驟地一白,想到了自己原先要做的並不是吃了會長出貓耳貓尾的藥,方才的糖果是一場實驗意外,他現在要去哪裡變出根本就不知道的配方。

不做給我的話,就宰了你。

看著張果那雙冷漠不已的黑色眸子,韓湘倒抽一口涼氣,眼睛一閉,乾脆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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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琉璃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